淳于琼连忙翻身下了床,趿上鞋便奔门口去了,精神抖擞,“立刻让人将此消息禀报给大将军!”
贼寇撤了,不管是不是一箭未放便撤了,他淳于琼都算是守住了广成关,大小都是功劳啊!
只是,门外那个声音却突然有些忐忑了,“吴司马已经在整顿兵马了,说是准备追击……”
淳于琼顿时一惊,“胡闹!谁让他追击的?”
说着,他已到了门前,“吱呀”一声拉开了房门,步履匆匆地出了门,“快去牵马来……”
开什么玩笑!
那南阳贼寇可是连败朱儁、董卓、皇甫嵩和张温都打不过的虎狼之师,吴匡那厮竟然想带着广成关这点兵马去追击……年轻气盛,太年轻气盛了!
淳于琼匆匆赶到关城下,就见吴匡所部三千步骑已经列阵完毕,而吴匡驻马立于阵前,正在神情激昂地做着动员,“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眼下贼寇猖獗,我等既食君禄,就该为忠君之事……”
一看这情形,淳于琼径直催马上前,神色肃然地打断了他,“吴司马,我等既奉命驻守广成关,就当已广成关为要……”
吴匡微微一愣,连忙一礼,神色肃然,“淳于都尉,贼寇气势汹汹而来,却又连夜撤退,若末将所料不差,定是南阳方面的追兵到了!若真如末将所料,我军再闭关不出便会坐失破贼良机……”
淳于琼连忙打断了他,“吴司马所言不无道理,可是,战阵之上虚实难测,岂可冒然形事?应当先派出斥候探得虚实才行!”
若真有破贼良机,他淳于琼又岂会无动于衷?
可是,战阵之上虚实难辨,很多事看似良机,实则却是陷阱!
听出了淳于琼的言外之意,吴匡顿时精神一振,“淳于都尉放心,末将已经派出斥候追踪而去,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传回来了……”
哪个少年将军不想立下滔天之功,名动天下?
他就怕淳于琼胆小怕事,坐失了良机,因而才自作主张搞了这么一出,此刻听得淳于琼也动了心,也就彻底地放了心。
听得吴匡这么一说,淳于琼也就放了心,“好,若事情真如吴司马所料,本都尉自当亲自率部为吴司马助战!”
这倒不是客气话,若这伙贼寇真被南阳方面的追兵堵死在了箕山的峭壁深涧之中,便与那瓮中之鳖又有何异,他淳于琼自然也就有底气与之一战了!
只是,事情究竟是不是真如吴匡所料,还得等斥候回来了才知道。
午时左右,一骑自南面匆匆而返进了广成关,马上斥候径直奔到淳于琼、吴匡面前,神情振奋,“禀都尉、司马:皇甫中郎将亲率四万步骑到了箕山以南,将贼寇赶进了箕山,而且,南阳贼首李汗青也被逼进了山中!”
闻言,淳于琼顿时大喜过望,“好……剿灭南阳贼寇在此一举!”
吴匡也是行形于色,“李汗青那厮纵横南阳屡战屡胜,不想今日竟犯下如此致命的错误,我若是他便是突围东去,也不会逃往箕山……做那瓮中之鳖!”
箕山地处自颍川郡西北部绵延之河南尹东南部,由于众多河流的侵蚀切割,山体破碎,山岭狭窄,境内沟壑纵横,石滩裸露,极为贫瘠,而李汗青竟然率部一头扎了进去,只要被围上个十天半个月,别的不说,便是吃饭都会成为一个致命的难题!
而且,箕山西麓是广成关,北麓又有伊阙、大谷、轩辕三座险关,一旦再被皇甫嵩的四万步骑堵住了东面的退路,还真就与那瓮中之鳖差不多了,也难怪吴匡会如此评价李汗青此举了!
当然,觉得李汗青此举不智的可不止他吴匡,但凡知兵之人都会觉得李汗青此举实属不智,便是沉稳如皇甫嵩眼见李汗青一头扎进了箕山也是欣喜不已:此战,本帅定能用李汗青那厮的项上头颅一雪前耻了!
但进了箕山的李汗青却没有丝毫忧色,与孙夏所部汇合后,就在箕山西南麓的一座山峰下安了营扎了寨,布置好防御之后便取了军毯,钻进山坡上的营地里睡觉去了。
鏖战鲁山一天一夜,他几乎没有合过眼,裹着军毯躺下去便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夜色如墨了,面前不知是谁烧起了一堆篝火。
篝火堆旁,孙夏、苟盛、刘季、王顺等人正静静地围坐着,显然是在等他。
见他醒来,王顺连忙起身端了一个大海碗过来,“大帅,您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俺们都吃过饭了。”
李汗青接过了大海碗,往碗里一望,顿时展颜而笑,“炖牛肉?看来夏字营的兄弟们这几天收获颇丰啊!”
说着,他笑呵呵地一望夏行和苟盛,“你们营搜缴了多少头牛?”
夏行笑着伸出三根手指,“今晚吃了两头,刚好还剩下三十头!”
苟盛笑着补充,“还缴获了百十头骡马!”
李汗青笑着点了点头,“好!自明日起,每天宰五头牛,一定要让兄弟们吃饱!”
众将尽皆一愣,刘季连忙劝阻,“大帅,山中物资匮乏,如果这般吃法怕是坚持不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