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望着屋外那淅淅沥沥的小雨,他皱起了眉头。
若这雨下大了,闯关一事定会变得更加艰难!
他却不知道:眼见夜空中突然飘起了小雨,埋伏在山林里的孙坚和一众亲卫比他还要恼火。
这雨一旦下大了,这林子里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他们要么就放弃伏击计划,要么就生生地淋着!
而那李汗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又或许……这雨一下大了,李汗青很可能就要改变行程了。
可是,一看孙坚那副不弄死李汗青不甘休的架势,一众亲卫也不敢劝,只能暗暗祈求孙成能成功搬来援兵,顺便带些斗笠蓑衣过来。
与此同时,孙成已经赶回了汝水北岸桥头的营地,直奔中军大帐把情况汇报给了朱儁,而且添了一句,“大人,李汗青竟敢单枪匹马来颍川,这可是击杀那厮的良机啊!”
但帅案后的朱儁却是沉吟不语,帐下众将官也尽皆一脸的迟疑神色。
见状,孙成还以为朱儁等人不相信自己的话,连忙又补了一句,“我家司马已经确定……”
不带他说完,曹操突然站起了身来,冲帅案后的朱儁抱拳一礼,神色肃然,“大人,李汗青不灭,南阳黄巾南平,既有如此良机,岂可再犹疑?当放手一搏!”
朱儁终于开口了,脸上却依旧透着几分犹疑之色,“李汗青狡诈异常,此番举动动弹别有所图!而且……鲁山南麓那支骑兵很可能就是李汗青麾下的那支劲旅!”
原来,得到岗哨的汇报之后,他便派了一队斥候去了南岸,虽然过去的十二骑只逃回来了两骑,却也带回了一个确切的情报——鲁山南麓隐藏着一队骑兵,应在百骑左右!
正因为有了这个情报,朱儁此时才会如此迟疑。
孙成也听明白了,不禁神色一变,“原来李汗青不是一个人来的……”
只是,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这话有些白痴了:李汗青身为一军之帅,岂会一个人来?便是他艺高人胆大,他麾下的那些将领也不能答应啊!
一念及此,孙成便识趣地闭上了嘴,此事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亲卫能够插嘴的了。
曹操却似已经胸有成竹,又冲帅岸后的朱儁抱拳一礼,“大人,李汗青此举无非有两种可能:其一,以他自己为饵诱使我军调动人马,然后让他的后续部队伺机渡河;其二,他确实有不得不行此险着的目的,而隐藏在鲁山南麓的骑兵便是他安排来接应他的!”
此言一出,朱儁和帐中诸将尽皆点头以示赞同。
见状,曹操突然声音一沉,“既如此,这便是我军围杀李汗青的大好机会!”
说着,他又冲朱儁抱拳一礼,神色激昂,“大人,按照文台的计划,操只需再带去五百马弓手、百枚震天雷足矣,如此,营中留守将士足以挡住对岸的骑兵!”
说完,他见朱儁依旧有些犹疑,自然明白朱儁的担心,也不待朱儁发问连忙又补了一句,“即便他隐藏在鲁山之中的黄巾军不止那一支骑兵也无妨,若汝水桥不可守……我军不是还有震天雷吗?只要能成功围杀李汗青,便是直接毁了汝水桥又何妨?”
此言一出,朱儁神色一凛,帐中诸将也尽皆凛然:好个曹孟德,好大的手笔,好决绝的杀招!
“好!”
朱儁脸上也涌起了决绝之色,“本帅给你一千马弓手,十张大黄弩,两百枚震天雷……但你须提李汗青头颅来见!”
曹操慨然一礼,轰然允诺,“大人放心!”
若论正面厮杀,便是给他三千精骑,他也没有信心拿下李汗青,但是,这一次是伏击,又有震天雷相助,五百马弓便手足矣,更何况朱儁给了他一千!
若以如此阵势还不能围杀李汗青,那便是天不亡那厮了!
计议已定,曹操匆匆出了中军大帐,整顿了兵马,跟着孙成出了营,杀气腾腾千余骑,尽皆头顶斗笠,身披蓑衣。
曹操如此劳师动众也要取李汗青项上人头,不知李汗青知道了会不会大骂一声,“好一个心黑手辣的曹阿瞒啊!”
可惜,此时的他还浑然未觉,正坐在门口望着屋外越下越大的夜雨发着呆。
“吱呀……”
突然,从隔壁房间钻出了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男子来,他迷迷糊糊地直奔院中而去,便走便了着衣衫下摆,突然见到坐在门槛上的李汗青便是一怔,连忙收回了去撩衣衫下摆的手冲李汗青抱拳一礼,神色赧然,“大帅……您什么时候到的?”
这个矮胖敦实的黑脸汉子便是被他派往广宗的另一个工匠郑璠了。
见他那一连串的反应,李汗青不觉有些好笑,心中的担忧顿时被冲淡了许多,笑着摆了摆手,“快去吧,可别憋坏了!”
“谢大帅!”
郑璠如释重负,连忙又是一礼,匆匆地冲入了院中。
看那样子,分明是被尿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