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刚刚出了院门,迎面便有一个军士匆匆而来,“大帅,宛城来人了,主簿大人让你去大堂,有要事相商!”
李汗青心中一突,“宛城出事了?”
那军士连忙又躬身一礼,“小人也不清楚,主薄大人看完书信便匆匆地让小人过来了。”
闻言,李汗青连忙冲随行的亲卫摆了摆手,“回去等着!”
说罢,他便翻身跳下马背,步履匆匆地朝大堂去了,神色凝重。
难道宛城真地出事了?
李汗青匆匆地进了大堂,果然就见大堂里站着三个风尘仆仆的信使——一个身着长衫留着长髯的老者和两个披甲带刀的魁梧军士,而公案后的钟繇正低头望着面前公案上的书信,眉头微蹙,神色凝重。
李汗青快步而入,“元长,宛城出事了?”
闻言,钟繇抬起头来,眼见来的是李汗青,连忙起身,神色苦涩,“确实出事了,大事!”
李汗青不禁心底一沉,快步走了过去,“到底何事?城中出了乱子,还是皇甫嵩不安分?”
钟繇却摇头苦笑,“朝廷派来了招抚使节!”
说着,他让出了座位,示意李汗青先坐下看看那封书信。
李汗青如何不知其中的凶险,连忙问了一句,“消息已经传开了?”
钟繇无奈地点了点头,“已经在宛城传开了!”
闻言,李汗青便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娘的……他们倒是学得快!”
招抚一事,自古有之,其中的分量远比阵前劝降要重得多,其中的影响力自然也要大得多。
就如此刻,汉廷这么一招抚,势必会影响到南阳黄巾军内部的团结。
毕竟,黄巾军中鱼龙混杂,有人一心要推翻汉廷致太平,自然也有人只是想求一条活路,如今朝廷前来招抚,他们难免不会生出别的想法。
这是汉廷的分化人心之计啊!
若能封锁消息还好,可是,如今消息已经在宛城传开……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会落得个将士离心的窘境!
一念及此,李汗青唯有一声暗叹,望向了钟繇,“元长觉得如何?”
钟繇苦涩一笑,“此事……关系至巨,还需大帅决断!”
不管接不接受招抚,军中肯定都会有人不赞同,他哪里又敢轻易表态?
李汗青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稍一沉吟,突然有了决断,“招抚……绝对不能接受!我军既然高举义旗,大呼为天下致太平,又岂可放弃初衷?”
钟繇却有些犹豫,“话虽如此,但是,如此一来,只怕……有人会不服啊!”
李汗青一怔,目光炯炯地望着钟繇,“元长,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想法?你的真实想法!”
钟繇出自长社钟氏,当时投效颍川黄巾军,一来是迫于形式,二来应该也是因为党锢之祸已经对汉廷失望透顶了。
如今,汉廷正式招抚,难保他没有其他想法。
钟繇微微一怔,郑重其事地整了整衣帽,冲他深深地作了个揖,“元长愿追随汗青将军,虽死不改其忠!”
这话,他在雉县城中时就说过,也正因为这句话才会被李汗青视为心腹,以重任相托。
此刻,他再次以这句话作答,郑重其事地表达了自己的忠诚。
李汗青心中一松,“能得元长此言,本帅再无顾虑!”
说着,他一振精神,“涅阳之事便拜托元长了,本帅这就去宛城会会那汉廷的招抚使节!”
钟繇连忙又是一揖,肃然允诺,“大帅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