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余晖笼罩着巍峨的宛城,城头戒备森严,城里行人熙攘,人语喧嚣,看似一片祥和,但那祥和的景象下却有诡谲的暗流在悄然涌动。
今日一早,朝廷的招抚使突然来了宛城,消息一出便迅速传开了,如今,街头巷尾议论纷纷都在谈论着这件事。
招安招安,招抚以求安。
要说这阖城军民都没动心,那怎么可能?
至少韩忠向皇甫嵩、朱儁求降时,他麾下就没人表示过反对。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想接受招安,至少,很多分到了房屋和田地的随军眷属就有些忐忑:若接受了招安,分得的房屋和田地能保住吗?
不管心中如何想,他们都清楚:接不接受招安还得,大帅说了才算!
大帅会接受招安吗?
没人知道李汗青会如何选择,所以才会有人心中忐忑,才会议论纷纷。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突然,急促的蹄声在西门外响起,夕阳下,一队铁骑直奔城门而来,正是从涅阳赶回来的李汗青一行。
接到消息之后,他将涅阳的事务仔细安排了一番,才带着亲卫营匆匆地赶了回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急促的蹄声中,李汗青带着五百亲卫驶过西门大街直奔内城而去,所过之处,街头巷尾的议论声顿时消散一空。
得到消息,向歆和一干留守宛城的将佐纷纷朝内城大殿赶去。
夕阳西下,夜幕渐浓,内城大殿里灯火通明,军侯以上将佐已经齐聚殿中,尽皆神色肃然。
李汗青端坐帅案后,双目微闭,静静地望着殿中众将,面无表情。
一时间,大殿里一片死寂,气氛压抑。
良久,向歆硬着头皮出了列,冲帅案后的李汗青打了个稽首,“大帅,是否先请汉廷使节上殿?”
李汗青终于睁开了眼睛,望了他一眼,面无喜怒,“嗯。”
向歆暗自松了口气,连忙转身冲守在大殿门口的军士一声吩咐,“有请汉廷使节上殿来!”
“是!”
自有军士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侯在大殿外的汉庭使节带了进来。
那使者却是个二十出头的俊朗青年,步履沉稳,气宇轩扬,走到大殿之上脚步一顿,先抬头打量了帅案后的李汗青一眼,这才不卑不亢地作了个揖,“大汉招抚使,议郎袁绍……见过李大帅!”
袁绍?
李汗青顿时浑身一震,死死盯着殿下的袁绍,神色变幻不定。
见状,侍立在帅案旁的周武一按腰刀,声色俱厉,“大胆袁绍,大帅当面,为何不跪……”
很显然,他以为李汗青这副神情是生气了。
可是,他话还没有说完,李汗青突然展颜一笑,“无妨!只是,不知袁议郎此来带着几分诚意?”
其实,他更加好奇的是:袁绍怎么就成招抚使了?难道也是因为他李汗青引起的蝴蝶效应?
袁绍显然没有想到李汗青如此直接,明显怔了怔,随即神色一肃,“不知李帅想要怎样的诚意呢?”
李汗青微微一笑,“本帅想要的诚意……你给不了!”
袁绍依旧面不改色,“自贵军起兵以来,兵火绵延八州,生灵涂炭,陛下慈悲为念,故此下诏招抚,难道李帅还想看着兵火继续蔓延,看着更多的百姓惨遭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