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汗青知道有这么一个说法,“谎言说了千遍就成了真理。”
他并不赞同这个说法,在他看来谎言就是谎言,永远无法变成真理,不过,他很认同说这句话的人对宣传手段的肯定态度。
在他看来,人的思想都是可以被改造的,尤其是思想还比较淳朴的古人。
而他逮住机会就让麾下动静将士们唱这首《致太平》,就是为了能让麾下的将士有朝一日真地能以为天下人致太平为己任!
不仅如此,他还要让这首《致太平》响彻每一个他和麾下的将士们经过的地方,响彻这天下,让更多的人知道战斗不仅仅是为了封妻荫子、荣华富贵,让更多的人加入到为天下致太平的队伍中来。
只有这样,黄巾才能发展壮大!
只有这样,他为天下人打出一个太平天下的梦想才能实现!
“黄巾将士沥肝胆/誓让日月换新天……”
沉重而悲壮的歌声缓缓散去,站于阵前的李汗青猛然一转身,目光炯炯地扫过了众将士,神情激昂,“兄弟们,随本帅一起打下宛城,在宛城外为战死的兄弟们竖起属于他们的丰碑!”
墓碑上写得明白——第一次宛城之战!
三日内攻破宛城,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他李汗青有这个决心,也有这个底气,哪怕要攻两次、三次,甚至四次、五次……他李汗青也要攻下宛城!
只有攻下宛城,才能大破黄巾军在南阳的窘迫处境,才能迎来发展壮大的机会!
否则,他李汗青只能率部灰溜溜地回到雉县,然后独自面对大汉朝廷的重兵围剿……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不要说发展壮大、夺取天下了,便是要如何在重围中延续下去也将成为一个艰难的问题!
与此同时,被困于宛城内城的韩忠正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突围还是坚守待援?
一大早,汉军便撤走了南门和东门外的兵马,做出一副集中兵力猛攻北门和西门的架势。
察觉到汉军的兵力调动后,韩忠麾下便有将领打起了趁机突围的主意,当然,也有力主坚守待援的将领,于是双方各抒己见后,只得让韩忠这个主帅来做抉断了。
帅案后,韩忠眼帘微垂,神色纠结,犹豫良久,突然望向了殿下的夏行,“夏行,你能确定昨夜南门外火光是援军到了吗?”
夏行微微一怔,“末将……末将也无法确定,不过,末将相信李帅定然已经赶到了宛城附近……”
说着,他一咬牙,冲韩忠一抱拳,话语铿锵,“还请大帅坚守到入夜,到时末将愿潜出城外联络援军!”
可是,不待韩忠搭话,一旁的孙夏便冲韩忠一抱拳,“大帅,战机稍纵即逝,而且汉军分明要集中兵力猛攻北门和西门,以我军如今的战力,能否撑到入夜还尚未可知!若要突围,就需趁早啊!”
孙夏话音刚落,那身着道袍的老者又冲韩忠打了个稽首,“大帅,此事还需慎重啊!汉军调动兵力时未做任何遮掩,又安知他们不是有意做给我军看的?”
眼见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下面已经吵作一团了,韩忠只觉脑子嗡嗡作响,一片混乱,只得连忙摆了摆手,止住了还欲说话的其他将领,“此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只是,他刚开口,外面便传来了激昂的战鼓声……汉军开始进攻了!
旭日东升,光芒万丈,而阳光灿烂的宛城里,一场血腥的战事已经拉开了帷幕。
外城西北角的高台上,朱儁与皇甫嵩并肩而立,俯瞰着战局。
很快,皇甫嵩的眉头便蹙了起来,“贼寇战意高昂,看来韩忠并没有突围的打算,他会不会已经得知李汗青到了宛城?”
一旁的朱儁也有些失望,但依旧摇了摇头,“韩忠被困内城,昨夜李汗青所部并未攻城,又来去匆匆,想来韩忠所部即便有所察觉也不敢断定!儁以为,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突围,只是觉得他战聚着城防之利,尚有一战之力!若是如此,我军只需猛攻一两次,他必定会信心动摇,选择突围!”
皇甫嵩愁眉稍展,“希望是如此吧!”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激昂的战鼓声响彻了宛城内外,一波又一波的汉军如潮水般地冲向了内城城头,一时间,箭矢如蝗,血雨纷飞,喊啥声、惨嚎声、怒吼声汇成了一曲悲壮而血腥的战歌。
与此同时,李汗青和麾下的将士却安卧卧龙岗上,鼾声如雷,响彻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