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此前一直压抑的怒火,于此时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你这个混蛋!”刹那间,白凤欺身而至,业已将剑尖触及贺拔胜咽喉之处,怎料赵括一声呵斥,令白凤无奈将这迫在眉睫的刺杀停止。
“住手!”赵括话音未落,身已赶至,紧紧抓住白凤持剑之手,呵斥道:“白兄,切勿冲动。”
龙鸣剑剑尖止不住地在颤抖,像是有两股凭空而生的力量正在互相挤压,是杀戮、是隐忍。
突然,贺拔胜徒手抓住龙鸣剑,任由剑刃如何锋利,他也只是轻蔑地笑道:“怎么,难道白少侠是要当众行刺于我?呵呵呵,说来也是,像白少侠这般侠客之徒,怎会做从背后捅人刀子这等为人不齿的行径。”
贺拔胜手中淌血,笑意却更甚,续道:“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情,若是我今夜走不出赵府的门,明天,御夷镇就会被六镇联军攻陷。届时血流成河,城破人亡,想必在座的各位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吧?”
“那你到这里来究竟是要做什么?”赵括道:“如果贺拔少将军是奉命前来劝降的话,哼,御夷镇绝不投降。”
贺拔钰儿耻高气昂地站在旁边,回道:“如今沃野镇再也不能帮你们钳制联军后方的兵力,你们以为还有胜算吗?不如早早出城交出帅印兵符,还可饶你们不死!”
身居层层保护下的赵苇为了稳定众人士气,出言相驳道:“联军无道,欺我百姓,杀我同袍,如此不共戴天之仇,怎能投降!”
“我们绝不投降!”一直在御夷镇西部战线与武川镇军队周旋的拓跋忡忽然放声高呼,其胞弟拓跋犷亦是跟随相喝:“我们绝不投降!”
不过少顷,呼吁拒绝劝降的声音充斥整个赵府。
贺拔胜知道此举乃是自讨没趣,向众人抱怨道:“尽是些愚蠢之辈。”说罢,便要携妹妹拓跋钰儿离开赵府。
“钰儿,我们走吧!这些人都无可救药了。”贺拔胜不知妹妹此时的心思已全然不在战事上,但见贺拔钰儿双眼看向贺拔犷,嘴里小声嘟囔着些奇怪的话。
“钰儿,你怎么了?”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拓跋钰儿倏地扑向自己大哥身边,娇弱地央求道:“大哥,那个曾经救过我的人,他就那里。我……”
贺拔胜恶狠狠地盯了拓跋两兄弟一眼,随即拉着贺拔钰儿便往府外走,一路上还不忘训斥妹妹感情用事。
目送贺拔胜、贺拔钰儿一对鲜卑兄妹离开后,宴会虽是照常进行着,但人人都只觉果酒无味、舞乐无韵,此宴再难有先前的喜庆之象。
众人忧心忡忡,纷纷议论起战事来。
白凤与赵括分别抱起童二娘与童耀的首级,好生安放在别处,而那位再次被武川镇遗弃的少主贺拔弘毅则是灰溜溜地躲到了一边,不知从何时开始,便从赵府里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