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公开奖惩(3)(1 / 2)

天哪, 这简直惨不忍睹。

烛台切光忠悄悄扫视周围。其他的付丧神显然还没有意识到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他们不会感到奇怪呢?说好的铭文,审神者却先给压切长谷部做保养……好吧,

也许他们把它当成了奖励的一部分。

但其实,从褐发打刀的表现来看, 审神者竟然在铭文前,

用灵力强行打开了压切长谷部人形和实体之间的同感通道!在座的当然不会有谁比烛台切光忠更了解那是什么滋味,当打粉棒细软的布面轻触刀身、沾满丁子油的宣纸摩擦刀刃时,那种几乎能将付丧神逼疯的感觉……

等等,现在不是认真去回忆那些的时候!重点是——他曾感受过的那些,仅从力度上说, 可都只是或轻柔或适中而已。现在, 他们的主公却打算在这种状态下,

在刀剑们罕有人碰触的刀茎上——那个没有经过高温和锤炼, 比刀刃柔软得多的部位,一刀一刀地刻上铭文……

这是多么大的仇怨才会如此,而且一会的场面,还能看吗?烛台切光忠在一切还没开始前,就已经忍不住想要捂住眼睛。

他看了看身边满眼都是羡慕渴望的五虎退,

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主公,您为什么要让未成年短刀也来参加这次集会,目睹这种的场面?您真的不会觉得不合适吗?还有,一期一振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想呢?——嗯,虽然不论他怎么想,其实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就像烛台切光忠所预料的那样,

在压切长谷部长舒一口气,骤然放松,以为一切到此为止的目光里,都彭放下了手入的道具。然后,他从桌上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毛笔,蘸取了调制好的颜料,在长谷部刀茎上的空白处写下来了“惟精惟壹,允執厥中”八个汉字。

柔软的笔尖落在刀茎上时,长谷部马上再次颤抖起来。但他一时顾不上自己这种奇怪的感受,而是专注地望着毛笔在自己的刀茎上书写的内容。然后,好吧……即便是相对更擅长文书工作的他,也看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他飞快地抬起头,希望能够得到审神者的讲解。

都彭看了看他,已经其他同样茫然的刀剑付丧神,感觉他们这种傻乎乎、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十分可爱,不由对着这群文化水平不高的付丧神微笑起来。这次,他并没有吊大家的胃口,特意等到谁忍不住提问,而是先一步耐心地向这一屋子茫然的刀剑们解释起来。

“我查了资料,粗略地了解了一下你们身上的铭文。根据我搜索的资料来看,除了刀工的名字、刻制时间、注文打、裁断铭等等,刀茎上还可以刻上一些祝辞。”

审神者将毛笔放置在笔搁上,将自己的思路娓娓道来。

他说:“我既不是打造你们的刀匠,也不是拥有家徽的贵族,‘都彭’这个名字,也不过是审神者的工作代号而已。而且,也许你们不能够理解,但即便是现世里的真名,对我来说,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只是刻上名字的话,那太敷衍了。而且,我又不是什么名人,即便是刻上了对我来说最有意义的那个名字,在这个世界,又有谁知道我是谁呢?”

这个好看的人类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眉眼间难得带上了一丝惆怅。他伸出食指,轻轻地逐一触摸桌面上大小不一的錾刀,惆怅很快消失了。

审神者眉目舒展地说:“所以,我想了想,决定送给长谷部这两句祝辞。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它所表达的意思是,人心总是诡异善变,前路又是也晦涩难寻,这个时候,我们能做的,无非是固善守一,不要随波逐流,坚持走中正之道。”

说到这里,年轻的审神者浑身散发出耀眼的圣洁之气,像正义的化身、孤独的战士,就算被全世界误解也仍然坚守信念的孤胆英雄。一屋子的付丧神都被糊弄得一愣一愣的,完全忘记了这位审神者平日里的种种行径,并不如他现在所说的那样光辉伟岸。

他们全部屏气凝神,呆呆地仰望着他,内心纷纷感慨万千,充满崇敬之情。连堀川国广一时都没能幸免。

因为所有付丧神都被都彭叫走,无聊的藤原佐为无聊地溜过来找人,正巧从门外探头进来,见到了这经典的一幕。他用同情和理解地目光扫视着被人类的光环辐射、明显已经产生呆滞效果的付丧神们,鼓起脸来摇了摇头:好吧,一群新的受害者。

都彭的视线扫过门口,藤原佐为连忙缩回了头,决定不要凑今天的热闹。他就只在面对棋盘上的对手时,才会展现出自己属于强者的一往无前和无所畏惧——而且都彭在下棋的时候,要求他让子也从没有不好意思过啊。

所以同理,真正的强者敢于坦然面对自己的不足之处。佐为认怂认得毫无心理负担,他用跟自己气质完全不符的小碎步,哒哒哒地飞快逃走了。

吓跑了来凑热闹的人魂,审神者不由莞尔。他思索了一下,终于选中了一根錾刀,拿起来试了试手感,然后满意地将它抵在压切长谷部的刀茎上。接着,他用另一只手提起小锤,按照自己所写之前的字迹,开始了铭文的篆刻。

他的视线和缓地扫过身边的压切长谷部,没有追问他是否喜欢和接受这句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