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反击战(1 / 2)

奸臣套路深 长生千叶 20392 字 1个月前

【1更】

魏满看着小灵香从营帐中窜出去, 瞬间只觉头皮发麻,不知自己方才在做什么。

魏满咳嗽了一声, 赶紧放开林让,说:“你……你吹笛子根本没有天分, 可千万别再吹笛子, 也别让庐瑾瑜教你吹笛子,怪叫人笑话的。”

说罢了, 魏满一转身, 便离开了林让的营帐。

离开之后才突然发觉, 自己是来谈正事儿的,怎么干了一些“不正经儿”的, 然后就离开了。

魏满一时有些两难, 应该回去找林让继续说道说道呢, 还是便这么离开

最后魏满实在是拉不下脸皮来, 只好硬着头皮就这般离开了。

林让站在营帐中, 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骨笛, 不由挑唇笑了一下,笑得转瞬即逝……

庐昂再一次被吴敇给坑了, 养好伤之后,众人便在幕府之中议会。

魏满说:“如今咱们包围鲁州, 已经将近两个月,孤觉得,是时候对鲁州下手了。”

庐昂一听,连忙说:“魏公, 不可!不可啊!日前那吴敇猘儿,还像是疯狗一般乱咬人,说明鲁州府署还有粮食!”

林让十分淡漠的说:“庐公有没有想过,其实正因为鲁州府署已然没有粮食,所以吴敇才会像是猘儿一般,跑出来乱咬人,来转移我们的注意里”

似觉有些道理……

魏满立刻公报私仇,说:“是了,那而那个庐瑾瑜,素来小肚鸡肠,而且阴险狠辣,说不定就是拿这些掩人耳目。”

他说完,便感觉林让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

魏满挑了挑眉,庐昂虽觉有道理,但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已经折在吴敇手上两次,谁还敢轻举妄动呢

庐昂说:“这样罢,魏公,咱们不若派探子前去探查一番,如此一来,便能知道鲁州府署的虚实了。”

魏满是没什么意见的,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说实在的,大家正在陪着庐昂演一场戏,庐昂这么投入,魏满也得奉陪。

庐昂不相信旁人,因此自己派了亲信前去探看。

魏满便立刻派人通知了吴敇与庐瑾瑜二人,府署之内早有准备。

探子回来禀报,说:“报!主公,魏公,这鲁州府署之内,简直是人人自危,因为无有粮食,百姓怨声载道,吴文台已经彻底失去了民心,不止如此,就连他手下的将领们,也开始不合起来,这吴文台的长公子吴敇认为,应该直接冲突出来,杀出重围,其他将领则觉得应该尽快逃跑,弃守鲁州才能换回一线生机,更有甚至,还觉得应该投向我军呢!”

“好!”

庐昂笑着说:“好!真是大好的消息!”

魏满笑着说:“这回,可以攻打鲁州府署了么”

庐昂虽然得到了探子的消息,不过心中还是有些顾虑的,毕竟打仗之人,都是瞻前顾后的,其实这点子魏满也有考虑。

魏满便说:“谨慎的反倒是你庐公了好,既然如此,那孤便派人,打这个头阵,你看如何”

庐昂说:“不知……魏公准备派谁来打头阵”

魏满一笑,抬起手来指着姜都亭,说:“庐公说说,这天下第一战神姜将军,他配不配打这个头阵”

庐昂一听,瞬间欢心起来,吴文台他就算是再骁勇善战,恐怕也无法与姜都亭相提并论,倘或姜都亭打这个头阵,必然能杀鸡儆猴!

魏满一声令下,大军整顿出发,准备前往攻城。

日头正浓郁,冬日的正午好不容易有些光辉,光芒顺着城门楼洒下来,映照着城门楼下列兵整齐的魏氏军队。

那打头阵的,自然就是第一战神姜都亭。

姜都亭立于马上,一身黑红介胄,头戴长缨紫金冠,手指画杆长戟,冷冷的看向城门。

姜都亭从早上起来便在此叫阵,让吴文台出来一战,不过一直叫到了中午,竟然还是没有人出来应战。

城池大门紧闭,城池上甚至没有一个士兵,光秃秃的城门楼,连一只鸟也看不见,听不到一丝丝的声息,只剩下咧咧的东风声,不断吹拂着城门楼上的吴氏战旗。

士兵低声对庐昂说:“主公,这鲁州军无人应战,怕不是怕了姜将军罢”

庐昂冷笑说:“废话,这论功夫,谁能打得过姜都亭,就算吴文台再骁勇,也不敢班门弄斧是不是若是跑出来,恐怕立时断了脑袋。”

士兵说:“这要怎么办”

庐昂想了想,转头对气定神闲的魏满说:“魏公,咱们不若下令攻城,先攻打一拨试试看。”

魏满抬手说:“请便,这叫阵乃是孤麾下之人叫阵,现在轮到攻打城池了,难道庐公不想打这个头阵么”

庐昂一想也对,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方才姜都亭叫阵,算是魏满出力,现在轮到自出力,也说得过去。

避免被魏满诟病,而且庐昂觉得鲁州已经是强弩之末,便十分豪爽的抬起手来,朗声喊道:“攻城!!”

“主公有令——”

“攻城!!”

庐昂一声令下,他的五千士兵立刻推着堡垒一般的攻城车,轰隆隆的往城池大门而去。

魏满并不着急,悠闲的骑在马上等着看好戏。

就在攻城车挨近城池大门的一刹那,“呼——!!”一声,静悄悄的城门楼突然涌出无数士兵来,弓箭手已经准妥当,顺阶上前,快速射箭。

“啊!!”

“有埋伏!”

“是吴敇——”

庐昂的麾下看到吴敇,就看到了“玉皇大帝”一般,简直敬畏的差点叩拜,一瞬全都慌了神儿。

魏满一看,不由笑着说:“当真有趣儿。”

林让看了却十分淡定,毕竟这是他们早就“预谋”好的,第三次折损庐昂的兵马。

庐昂经过前两次重创,他的军队损兵折将,已经从五千变成了三千,如今再这么一重创,估摸着能上战场的,也就剩下了一千五左右,到那时候,便不足为惧了。

“快……快撤退!”

庐昂看到吴敇,吓得魂儿都飞了,赶紧回身打马就撤退,城门楼上投下火石。

“嘭!!砰砰——”的声音四散,地上砸出无数大坑来,庐昂的军队人仰马翻,一个个惨叫着,庐昂的头盔瞬间也“嗖——”的飞了出去。

“咕噜噜”直接滚到了林让的脚边来。

林让低头一看,同样是紫金冠。

当然,紫金冠并不是姜都亭的标配,谁都可以佩戴,但这……

林让是一点子也不想去捡庐昂的紫金冠,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还因着碍事儿,稍微踢了一踢。

魏满:“……”林让这是见人下菜碟,简直就是妥妥儿的奸臣!

庐昂丢盔卸甲,大喊着撤退,赶紧撤了回来,第一次攻城便这样失败了,火速打马跑回营地,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庐昂满面都是灰土,还有被火势剐蹭的伤痕,气喘嘘嘘的说:“这……这……魏公,探子明明回报,鲁州府署已然空虚,怎么……怎么还如此彪悍!”

魏满一笑,说:“庐公,您也太小看吴文台了罢所向披靡,可不是白瞎的。”

林让接口说:“虽鲁州缺粮端水,但吴文台镇守府署,占据了极大的地利优势,且城池坚固,易守难攻,我们还是要想其他办法才是。”

庐昂也觉得,的确要想其他办法,不然自己这兵马全都要折在上面了。

庐昂眯着眼睛想了想,说:“不若……咱们派探子去收买府署中人心不和的将领,让他做咱们的细作,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魏满说:“庐公,您难道忘了,日前您也是如此收买庐瑾瑜的”

一提起这个,庐昂便有气,说:“庐瑾瑜狡诈多端,这次咱们要收买的人,必然是十分可信之人,而且府署已经空虚,这个时候收买细作,再合适不过了!”

林让和魏满这两个月都摸清楚庐昂的性子了,庐昂的反骨十分厉害,因此林让便推波助澜的说:“这……庐公还是在三思一下罢,毕竟收买细作若是不成功,吴文台必然知晓,到那时候……”

果然,庐昂一听别人反对自己,立刻便说:“诶!奉孝先生也太小心谨慎了,咱们这行军打仗,要的就是魄力,若是没有一点子魄力,如何能打得下城池如今咱们出来已经两个月,转眼便要开春儿,陈公那边催促的紧,不可再耽搁了。”

庐昂后面还有一个陈继,陈继催促的厉害,其实陈继也是怕他弟弟陈仲路杀过来帮助吴文台,到那时候想要夺下鲁州,便困难了。

庐昂立刻敲定,说:“魏公无用费心,这事儿便由卑臣自行来拉拢细作就可。”

庐昂准备去拉拢细作,魏满要做的,就是通知吴敇,送庐昂一个习作便可了。

魏满笑眯眯的,今日又损了庐昂的兵马,心中十分畅快,结果就听到营地中传出“呋——呋呋呋!嗖——”的声音。

魏满:“……”是林让在吹笛子。

魏满日前已经跟他说过了,不要吹笛子,不要吹笛子,哪知道林让这么不听话,竟然还在摆弄庐瑾瑜送给他的笛子。

魏满耳朵里听着“呋呋呋”的魔音绕耳之声,将腰上的短剑骨笛摘下来,轻轻的摩挲了两下,自言自语的说:“这庐瑾瑜,当真有这么好么怎么一个两个,全都爱见他庐瑾瑜”

魏满说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若是论颜色,孤……也不差罢。”

【2更】

魏满想到此处,突然打了一个寒颤,自己为何要与庐瑾瑜比美

魏满已经过了去与庐瑾瑜比美的年纪,如今四五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不能改变。

魏满比往日里更加沉稳了,也更加有算计了。

还更加……不信任任何人。

魏满将骨笛收起来,那“呋呋呋”的漏气声还在响着,吵得魏满想要歇息都歇息不了。

干脆一个翻身起来,胡乱的披上衣衫,准备杀到林让的营地去,警告他不可以在军营中吹笛子。

魏满走到林让营帐前,发现笛声已经停止了,应该是不吹了,那自己到底还要不要进去

反正都来了,进去警告一下林让,下次不许再吹笛子,一劳永逸,免得下次还要再来一趟。

魏满这么想着,便看到了小灵香。

小灵香没有在帐子中,而是在外面转圈圈。

魏满奇怪的说:“你家公子不在里面儿你在外面做什么”

小灵香看到魏满,眼眸一动,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丝“诡异”的光芒,说:“香儿……香儿出来透透气鸭!魏公您也知道的,我家公子吹气笛子来,那是要人命哒!”

魏满与小灵香找到了共同语言,说:“是了,就是这么回事儿。”

小灵香便说:“所以,便是为了大家的耳朵,魏公您也赶紧进去劝一劝公子鸭!”

魏满说:“你公子在里面儿”

小灵香使劲点头,把头点的一晃一晃的,头发都在晃,诚恳的眨着大眼睛,说:“在在在!在里面儿!”

魏满点点头,说:“孤这就进去,教训教训……”

他说着,“哗啦!”一声掀开帐帘子,小灵香见他进去,窃笑着一溜烟儿便跑走了。

魏满掀开帐帘子,突然觉得有点子不对劲儿,因着帐帘子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而且帐中温度有些高,弥漫着一股水汽的朦胧之感。

林让……

在沐浴!

魏满站在营帐门口,登时有一种手足无措之感,只觉被小灵香坑了,怪不得小灵香在门外逡巡,而且方才还一脸坏笑,原来是想要坑害于自己。

“魏公”

林让的营帐就那么大,没有主公营帐宽阔,还能放屏风隔断视线。

林让的营帐里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因此此时看的就无比清晰。

林让奇怪的看着魏满,说:“魏公怎么突然造访”

魏满撇开头去,赶紧咳嗽了一声,不去看湿漉漉的林让,说:“孤……孤没什么,孤先回去了,你沐浴罢。”

他说着,便要“逃跑”,哪知道林让突然说:“等一等。”

魏满本应该爽快离开的,哪知道听到林让的声音,脚步登时顿住了,像是镶在了地上一般,怎么也挪不开。

林让淡淡的说:“若是魏公无事,可否稍微等一等,卑臣有几个书本上的问题,想要请教魏公。”

魏满一阵语塞,只觉营帐中有些热,一定是沐浴的热水闹的。

魏满点点头,背着身坐在席上,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哗啦——”

“哗啦……哗啦……”

“哗啦——”

身后便是水流的声音,不断的波动,听着声音,魏满甚至能想象出,那涟漪的旖旎模样。

魏满不由额头上又一阵阵冒汗,太热,当真是太热了。

魏满故作一脸不耐烦的说:“洗完没有水汽熏得营帐里湿乎乎的,十分难受,快些洗完了,叫人把盆子抬走。”

“是了。”林让倒是好脾气,也没有说什么。

就听到“哗啦!”一声水响,这声音有点子大,魏满不需回头,便知道应该是林让沐浴完毕,已经从浴桶中出来了。

随即便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衫抖动的声音。

魏满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不知思绪飘到了哪里去,盯着营中的烛火,竟然有些出神。

就在此时,有什么东西突然盖在了魏满的额头上,魏满吓了一跳,“啪!!”一声,直接抬手纳住。

魏满一抬头,便看到了林让,林让此时穿着一身白衣,比平日随和很多,头发也湿漉漉的披散下来,没有擦干,更没有束好,身上飘散着一股沾染了湿气的苍术香味儿。

他抬着手,手腕被魏满紧紧握住,手中拿着一块帕子,正在给魏满擦汗。

魏满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出了这么多汗……

魏满握着林让的手腕,林让弯腰低头看着坐在席上的魏满,淡淡的说:“魏公出了许多汗,如今正是严寒天气,若是不擦汗,很可能害了风寒。”

“是……是么。”

魏满赶紧放开林让的手,将帕子拿过来,自己擦额头上的汗珠,又说:“你要请教什么,快些说,孤有些乏了,还要回去歇息。”

林让点点头,从旁边拿过一卷简牍过来,展开来,就见简牍上圈了几个字儿,自然是林让不认识的“生僻字”了。

林让把简牍拿过来,微微弯腰,附身在魏满身边,他湿漉漉的鬓发便稍微碰到了魏满一些。

魏满感觉到了水汽,嗓子一紧,赶紧往旁边挪了挪,稍微躲开一些。

哪知道林让也跟着挪了挪,稍微凑过来一些。

微凉的气息洒在魏满的耳畔,林让的声音虽然冷漠,但在这漆黑的夜色中,竟显得分外的惑人。

林让低声说:“魏公,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魏满的眼目虽然盯着简牍,但是根本无心去管那些字眼是什么意思。

“魏公魏公”

“魏公”

林让唤了几声,魏满这才如梦初醒,“咳!”的咳嗽了一声,说:“你说什么”

林让弯着腰半天,似乎有些累了,便直接坐下来,与魏满坐在同一张席子上,凑近魏满,指着简牍上面的文字,说:“这个字。”

魏满见他又凑过来,鬓发上幽香的苍术味道十分浓郁,扑面而来,莫名令魏满有些“火大”。

魏满眯了眯眼目,一侧头,便撞进了林让的眼目中,那眼目清澈清冷,犹如一泉寒潭,但仔细一看,便能看的清清楚楚,这寒潭之下,竟掩藏着汹涌的暗流,能将人瞬间吞噬。

而且心甘情愿……

魏满的眼神瞬间深沉起来,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可怖。

“嘭!!”

不等林让反应过来,他已经被那种野兽狠狠的扑在席上。

两个人一并子跌下去,魏满还不忘了伸手垫了林让一下。

林让的黑发瞬间散开,铺散在地上,衬托着他白而透明的肤色,和那一成不变的冷静面容。

相对于林让的冷静淡定,魏满则显得有些“暴虐”,他眯着眼睛,狠狠盯着林让,嗓音沙哑的说:“你……是故意为之罢”

林让一脸冷漠的模样,仰视着魏满,并没有立刻说话。

魏满则是靠近一些林让,嗓音更是沙哑低沉,说:“你是故意的罢故意款留孤,故意问孤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林让想了想,生僻字自己的确不会,但奉孝先生好歹一个文士,说出来魏满肯定不相信。

不过……

有一点子魏满说对了,自己是故意的。

林让十分坦然的回视着魏满,毫无诚意的说:“啊,被魏公发现了。”

魏满险些给林让气死,林让说话真的毫无诚意,而且一点子也不羞愧,都被自己发现了,竟还这般坦然,仿佛方才做那些不着边际事情之人,是自己一般。

魏满眯起眼目,恶狠狠的盯着林让,他的眼目仿佛变成了兽钳,将林让这个无助受伤的幼兽,狠狠的钳在里面,不得逃脱。

“这是你……自找的。”

林让本应该是一个受伤的幼兽形象,但魏满哪知道,这个幼兽落入了自己的兽钳,却一脸坦然,甚至好像有些小欢心

魏满的嗓音充斥着一股暴躁,说:“死到临头了,竟还如此欢心,孤看你真是不知死活……”

他说着,便一低头,狠狠的吻在林让唇上。

“哗啦!”

魏满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哪知道就在此时,帐帘子突然被人打了起来。

随即一个略微带笑的声音说:“就知道主公在此。”

姜都亭!

魏满吓了一跳,姜都亭突然从外面闯进来,简直把魏满抓了一个正着!

魏满赶紧松开林让,抬头一看,姜都亭十分悠闲的抱臂靠在营帐的门框上,挑唇一笑,说:“卑将是来禀报要事的,在哪来都找不到主公,卑将便想了,那主公必然在奉孝先生这里……并非有意打扰主公。”

姜都亭说的根本没什么诚意,魏满气的赶紧站起来,恶声恶气的说:“什么事”

姜都亭淡淡的说:“庐昂重金收买的细作,已经请到了营中,此时正与庐昂饮酒,主公可要前去会一会”

魏满:“……”就这点子小事儿,细作根本是自己人,还需要遍天下的寻自己!

林让淡然的从席子上坐起来,整理着自己的袍子和鬓发,魏满看了一眼林让,登时有些扼腕,这大好的机会,就被姜都亭给一脚踢翻了。

魏满实在不甘心,揪住姜都亭走到一边去,咬牙切齿的低声说:“姜都亭,你是不是故意的”

姜都亭幽幽一笑,说:“诶,主公哪里的话,是您让都亭监视庐昂的一举一动,都亭也是奉命行事。”

他说着,还拍了拍魏满的胸口,一笑,说:“且……都亭这不是怕主公一时冲动,对先生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儿么”

魏满:“……”

【3更】

魏满气的头发恨不能站起来,简直就是怒发冲冠的典范。

林让此时已经收拾妥当,脸都没红,一副很是坦然的模样,说:“既然那细作来了,前去看一看也是好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林让说着便要走,魏满赶紧拦住他,横了他一眼,说:“你的头发湿着,就敢这么跑出去把自己的身子骨当成熊了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魏满一边“责骂”着林让,一面儿却摘下布巾来,将林让拉过来,轻轻的给林让擦头发,动作十分小心谨慎,生怕把林让的鬓发弄坏一般。

林让十分“乖巧”,都没吱声,就点点头。

魏满还说:“你可勿要以为孤是在乎于你,孤只是怕你拖累要事罢了。”

魏满这么说着,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姜都亭似乎都看不过眼了,便说:“都亭门外相候了,主公什么时候与先生温存够了,出来也不迟。”

魏满:“……”温、温存

庐昂重金请来了鲁州府署的一个细作,据说这个细作乃是吴文台的亲侄儿,也就是吴敇的堂兄弟,也姓吴,但是素来不服气吴敇。

早年吴文台抵抗佟高之时,便让自己的儿子,与侄儿庐瑾瑜去南方避难,不要趟这趟浑水,若不是当时的列侯,也就是林让想要见一见吴敇与庐瑾瑜,吴文台是决计不会让他们出山的。

而这个细作,从一开始便跟随着吴文台,是吴文台手下的一名大将,又是吴文台的亲侄儿,可谓是视若己出,把很多兵权都放在这个侄儿手中。

直到……

直到吴敇杀了出来,亲侄儿也抵不住亲儿子,吴文台渐渐把兵马权利转移到吴敇的手中,如此一来,侄儿便十分恼火。

庐昂听说了侄儿与吴敇不和的事情,心生一计,派探子重金收买侄儿,将他请到了营帐中,请他饮酒作乐,想让吴文台的这个侄儿,给自己做细作,里应外合,攻打鲁州府署。

庐昂与吴文台的侄儿,可谓是“一见如故”,这个侄儿一口便答应了给庐昂做细作。

而且庐昂并不怀疑,为何

当然是因着侄儿总是抱怨吴敇,说吴敇没有本事儿,仗着是吴文台的亲儿子,便一上来压了自己这个老人头等,十分不服。

如今城中缺水缺粮,怨声载道,吴敇还总是搞偷袭,激怒魏满的军队,大家人人自危,害怕得很,侄儿便对吴敇的做法更是不满。

庐昂觉得,这个侄儿必然与吴敇交情很差,利用这一点,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挑拨离间。

庐昂笑着说:“是了是了,饮酒!幸酒!吴将军大才,哪里是吴敇这个毛头小儿能比拟的真不知吴文台怎么想的,想必是老糊涂了!”

“无错!幸酒!”

两边一人一杯的幸酒,庐昂因着侄儿答应了作为细作,十分欢心,两个人畅谈了一下“理想”,如何如何打开城门,如何如何夺下鲁州,如何如何奖赏侄儿,如何如何处置吴敇等等。

酒过三巡,庐昂酒力不支,“咕咚!”一声,竟然歪在案几上,直接睡了过去。

吴文台的侄儿挑了挑眉,伸手去拨庐昂,说:“庐公庐大人”

吴文台根本没有一点子动静儿,已经睡死过去。

就在此时,突听“哗啦!”一声,帐帘子被打了起来,魏满与林让、姜都亭犹入无人之境。

三个人从外面走近来,看了一眼睡死在案几上的庐昂,魏满笑着说:“庐公这酒力,看起来不行啊。”

吴文台的侄儿站起身来,对魏满拱了拱手,微微一笑,说:“魏公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庐昂得了细作,十分欢心,没过两天,这个细作便传来了消息,说鲁州府署最后一点子粮食也没有了,百姓抢掠府署,府署的士兵困苦不堪,已然是一盘散沙。

庐昂一听,当即十分欢心,催促着魏满,说:“魏公!便是这个时机,不若我们一起发兵,一鼓作气,攻入鲁州府署,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魏满装作很是犹豫的模样,庐昂便说:“魏公,您还犹豫什么!这是天大的好机会,细作已然答应了,等咱们过去,便打开城门,请咱们入城,城中鲁军已经不堪一击,只等着送死了!”

魏满“纠结”了一阵,这才下定了决心,蹙眉说:“好,孤便发兵,攻打鲁州府署!”

黄昏下的城池大门,笼罩着一股苍凉与混沌之感,吴字军旗在寒风的撕扯中,勉强屹立不倒,仿佛最后荼蘼的挣扎一般。

“轰隆隆!!”

金戈铁马的声音从远方不断涌来,黄昏的天边激起滚滚尘土,铁骑大军踏着震碎山河的轰隆声,像是海浪一般快速扑来,一个浪头便已至跟前。

仍然是姜都亭催马叫阵,城头上一点子声息也没有,便跟上一次一模一样。

庐昂看到这场面,瞬间有些受惊,生怕吴敇突然出现在城门楼上,然后投下火石,将他们的军队重创。

庐昂显然是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戒备的厉害,不敢立刻上前,只是催促着魏满上前。

魏满幽幽一笑,心说吴敇打得就是你。

魏满很是大度的派兵上前,士兵们“轰隆隆”推着攻城车,眼看这边要攻击城门。

就在此时……

“快看!”

“城门上有人!”

“是什么人!不会是吴敇罢!”

众人大喊了一声,庐昂吓得赶紧去看,这一看重重的嘘了一口气,因为城楼上的人根本不是吴敇,而是庐昂收买的细作!

细作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扬了扬手中的旗帜,随即“轰——!!!”一声巨响,魏军还没有攻击城门,城门竟然轰然大开。

“城门开了!”

“城门真的打开了!”

“自己打开了!”

庐昂兴奋的看着慢慢打开的城门,细作真的做到了,将城池的大门打开,不止如此,城池里也没有涌出鲁州军,安安静静的。

庐昂一看,立刻大喊着:“还等什么!!随我杀进去!”

“杀——”

“杀啊!!”

“杀进去!片甲不留!!”

庐昂带着他的一千五百人马,快速涌入城池大门。

魏满与林让则是落在后面一些,并不着急,魏满笑着说:“无妨,就让庐昂先自己个儿顽一顽。”

城门打开,庐昂带兵涌进去,一进去登时有些发懵。

“这……这……”

“这城中怎么无人”

“鲁州军都去了何处”

“怎么连百姓也不见”

士兵们面面相觑,细作赶紧从城楼上走下来,看着这荒凉的城池,说:“庐公,这吴文台因为缺粮端水,所以惧怕了庐公,听说庐公将要攻城,因此弃守了府署,疏散百姓,从防守松懈的西门跑了。”

庐昂一听,虽没拿到吴文台的项上首级,不过既然得到了鲁州府署,那也算是大功一件,完成了陈继的军令。

庐昂皱眉说:“来人,立刻给我顺着西门追赶,将那些败寇给我押回来!”

“是!!”

庐昂占领了鲁州府署,将自己的一千五百人马分散开来,守在府署各个角落。

魏满与林让这才悠闲的策马进入,魏满拱手说:“恭喜庐公,成功拿下了鲁州府署。”

庐昂此时志得意满,哈哈大笑着,说:“诶,有赖魏公援手,卑将一定会禀明陈公的!”

魏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此时,细作突然催马跑来,大喊着:“庐公!!好消息啊,我们在西门抓到了正欲逃跑的庐瑾瑜!”

“庐瑾瑜!”

庐昂一听,面色登时狰狞起来。

庐瑾瑜!那不正是吴文台的好侄儿么虽不是亲侄儿,但庐瑾瑜与吴敇是发小,吴文台待他是极好的。

前几次庐昂被坑,多半是庐瑾瑜搞的鬼。

庐昂是个记仇,且小心眼子的人,一听到抓到了庐瑾瑜,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庐昂能抓到庐瑾瑜,其实……

正是庐瑾瑜的主意。

为了让庐昂相信,吴文台是因为缺水断粮,而弃守鲁州幕府,所以庐瑾瑜提议,一定要让庐昂抓到一个俘虏,这才能打消庐昂的疑心。

否则鲁州大军撤离府署,这叫庐昂听起来,实在没有“安全感”。

而这个俘虏,必须位高权重,而且与庐昂有仇。

吴敇当然是第一人选,但是鲁州军还要等着吴敇来指挥,所以庐瑾瑜便自行提议,让自己作为俘虏人质。

吴敇当然第一个反对,庐瑾瑜虽智谋超群,但说真的,他的武艺并不是顶尖的,若是落入庐昂手中,庐昂记恨,指不定会做出什么阴险之事,吴敇是绝不放心的。

但庐瑾瑜也有理由,自己可以随机应变,而且魏满与林让还在,也绝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走!”

“快走!”

士兵们推搡着庐瑾瑜,庐瑾瑜双手被绑在身后,推得有些踉跄,“嘭!!”一声,直接摔在地上。

庐昂一看,“哈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哇!让我看看,这不是庐公子么竟落在了我的手心里!”

林让看到庐瑾瑜摔在地上,立刻就要上前。

“啪!”

魏满一把拉住林让,不让他动晃,醋溜溜低声说:“怎么,这就心疼了不过摔了一下,你若去帮忙,庐瑾瑜露陷了,下场只会更惨。”

【4更】

庐瑾瑜跪在地上,他没穿铠甲,为了伪装成偷偷逃走的模样,特意穿上了很质朴的衣裳。

这衣衫衬得庐瑾瑜有一种纤细的错觉,甚至有些单薄与无助。</p>

庐昂看到这样的庐瑾瑜,“哈哈哈”大笑起来,十分猖狂,说:“庐瑾瑜!你也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