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笨笨”的林让(1 / 2)

奸臣套路深 长生千叶 21617 字 1个月前

【1更】

魏满一听, 眯起眼睛,说:“诉什么衷情”

小灵香古灵精怪的揉了揉自己的小脑瓜, 说:“这个……就……香儿便不知道了,都是你们大人家家的事情, 香儿哪里知道呢”

大人的事情

魏满被小灵香带的都偏题了, 一想到什么大人的事情,登时脑海中翻滚了起来, 忍不住脑补了很多奇怪的画面。

魏满这么一想, 根本坐不住了, 立刻大步往外走,“豁朗!”一声掀开帐帘子, 走了出去。

小灵香还故意追在后面, 低声说:“魏公, 魏公您去哪里鸭!”

小灵香说完, 便嘻嘻笑起来, 说:“魏公真是有趣儿的很, 嘴硬脸黑,还喜欢吃味儿!”

却说林让带着粮饷的部队, 偷偷从营地出来,秘密送入鲁州的城池之内, 里面已经有人过来接应,过来接应的人,便是吴文台的长公子吴敇,还与吴文台的侄儿庐瑾瑜了。

二人带着部队接应林让, 一同迎进府署去,然后一并子清点粮饷。

清点粮饷之时,庐瑾瑜便悄悄的打量起林让来,似乎觉得这个林让与列侯生得太过相似,根本便是一模一样的人。

林让感觉到庐瑾瑜的打量,便迎上目光去,很是坦然的回视着庐瑾瑜。

庐瑾瑜对着林让微微颔首一笑,林让看到庐瑾瑜微笑,虽笑起来没什么诚意,好像挺公式化的,但是也不得不感叹,庐瑾瑜果然天资卓越,这假笑起来,都比一般人真笑要好看,简直便是惊为天人。

庐瑾瑜说:“奉孝先生稍坐休息。”

林让点点头,说:“无妨,二位公子慢慢清点便是。”

吴敇请点着粮草,庐瑾瑜便问了问林让一些问题,例如喜好等等,似乎想要打探林让的底细似的。

吴敇一抬头,就见那二人似乎聊得很是投机,距离也很近,蹙在一起,庐瑾瑜还轻笑了一声。

吴敇一看,心里登时有些不是滋味儿,不知庐瑾瑜与那林让有什么可笑可谈的,竟谈了这么半天。

吴敇本想打断二人的说话,哪知道就在此时,“吱呀——”一声,府署大堂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按理来说,因着今日要清点粮草,所以吴敇有令,谁也不能进入府署大堂。

如今突然有人从外面闯进来,吴敇刚要呵斥,定眼一看,惊讶的说:“魏公”

的确如此,魏满!

林让也十分奇怪,蹙了蹙眉,说:“魏公如何到了府署之内不应该在营中坐镇么若是太守庐昂发现魏公不见,这一切计划便功亏一篑了。”

魏满一听便不欢心了,什么功亏一篑

他林让与庐瑾瑜如此亲密的说笑,竟还斥责自己跑来,果然小灵香说的是无有错的。

魏满心中十分不满,干醋已经蔓延到了嗓子眼儿,一张嘴恨不能吐出来。

但面子不能输,便幽幽的说:“孤出来之前,已经看过庐昂,庐昂早便就寝,没有怀疑,再者说来,孤来这里,为的自也是正事儿,与各位有要事相商。”

要事相商!

竟然又是要事!

众人都有些狐疑的看着魏满,魏满咳嗽了一声,说:“自然是要事。”

林让便说:“不知……魏公所说的要事是”

魏满咳嗽了一声,说:“虽现在孤的军队把鲁州府署假意围攻了,但咱们也不好坐以待毙,便这样被围攻下去,你们也知道的,庐昂这人,心思狡诈,况且身后还有陈继这个心虑极深的人坐镇,所以必须装足了模样才是,以免被庐昂看出了端倪。”

庐瑾瑜点点头,说:“的确如此,不知……魏公打算如何应对”

魏满一笑,说:“自然是……消遣消遣庐昂两回了。”

不日庐昂便听到了消息,一路风风火火的闯进魏营的幕府之内,连忙大喊着:“魏公!天大的好消息啊!好消息!好消息!”

林让算着时日也差不多了,庐昂恐怕已经得到了假消息,因此特意来到幕府之内,迎候着庐昂。

庐昂果然来了,而且口中还一连串儿的“好消息”,浑似电视购物的开场白一般。

林让听罢了,竟“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魏满不知林让的笑点在哪里,因着他没有电视,没看过电视购物,所以根本不理解林让的笑点。

要知道,林让笑起来,那可真是铁树开花,当真比昙花一现还要困难,林让突然一笑,魏满不由一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当真好看,与列侯笑起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庐昂不知道他们心里什么小道道儿,冲进来,喜悦的说:“魏公,天大的好消息啊!这吴文台的侄儿,名唤庐瑾瑜的,要投降咱们!”

魏满故意装作一脸惊讶的表情,说:“当真庐瑾瑜可是那个吴文台的侄儿,长公子的发小”

“是了!正是那个庐瑾瑜!”

庐昂笑着说:“庐瑾瑜想要投诚咱们,已经派人送来了书信,说是因着围城,不堪其扰,百姓动乱,士兵也失去了军心,如果咱们接受庐瑾瑜的投诚,那么庐瑾瑜可以帮助我军,里应外合,直接杀死吴文台!到时候鲁州府署无有首领,便不堪一击!”

庐昂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十分得意的模样。

魏满一听,按照计划行事,那演技当真碾压一众小鲜肉,可谓是个资深的老戏骨儿了,蹙眉说:“这……庐瑾瑜素来诡计多端,不知这其中是不是有诈。”

庐昂说:“庐瑾瑜派来的亲兵就在营外,不防叫他进来问一问清楚,不就知道了”

林让说:“正是,倘或当真,那真是千载难逢好机会。”

有了林让的助力,庐昂催促着魏满接见庐瑾瑜的亲兵。

魏满说:“好,便将人叫进来,让孤瞧一瞧。”

“快,进来!”

庐昂招呼着庐瑾瑜的“亲兵”从外面走进来,那人身材高大,十分笔挺,穿着一身小兵的衣衫,带着大大的头盔,低垂着头从外面走进来。

进来之后毕恭毕敬的行礼,十分有规矩,又十分卑微的模样。

庐昂便说:“还不快给魏公禀报禀报,你们主子是什么意思”

“是!小人敬诺!”

那士兵说着,拱起手来,稍微抬起一点子头,众人瞪眼一看,好家伙……

吴敇!

庐瑾瑜的亲信,竟然是吴敇亲自上阵假扮的。

吴敇也就是欺负庐昂并未见过他本人,庐昂要知道这个小兵,乃是吴文台的长公子,不知会不会当场气晕过去。

吴文台的长公子自由出入大营,就在庐昂的眼皮子下面转了好几圈,这也是闻所未闻的稀罕事了。

魏满怕自己破功,咳嗽了一声,正襟危坐,一副很端正威严的模样。

吴敇版本的小兵,便开始侃侃而谈了,说:“魏公关于各位大人有所不知,这吴文台啊……便是个老不死的!”

“咳咳咳!!”

魏满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被自己给呛死,相对比起来,林让则淡定的多了。

其实最淡定的,应该是吴敇了,吴敇深陷敌营,被千军万马包围着,竟然一点子惧色也没有,不愧是日后吴氏政权的奠基人。

不止如此,还能侃侃而谈,一看就是个不正经的,颇有当年魏满轻佻的那股劲头。

不过人家吴敇的轻佻,没有花心纨绔的模样,魏满的轻佻,好像自带惹桃花的渣男体质一般。

吴敇蹙着眉,义愤填膺的说着:“吴文台十分专政,刚愎自用,其实城中的将领们早便不服气他了,素来便有异心,如今吴文台招致了各位的围城,百姓苦不堪言,我主子向来仁义爱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呢”

“再者说了!”

吴敇还没说完,继续侃侃而谈,说:“再者说了,若是真能推翻了吴文台,倒也是一桩为国为民的好事儿了!我们主子怎么可能推脱了去呢只要魏公肯与我们合作,主子保证过了,绝对打开城门,将吴文台的首级,从城门上扔下来,迎接各位……入城!”

吴敇简直就是一个演说家,说的慷锵有力,令人热血沸腾,庐昂听着,连连抚掌,说:“好!说得好!甚妙!”

魏满听了,为了逼真,并不第一时间赞同,因着他知道,这个庐昂是有“反骨”的。

就有一些人,旁人越是说什么,他就越是喜欢反驳,旁人越是不赞成什么,他便一定要干什么。

庐昂就属于这种人。

于是魏满沉吟说:“你先退下去罢。”

吴敇赶紧抱拳,说:“敬诺,小人告退。”

吴敇很快退出了营帐,幕府营帐中只剩下魏满、林让与庐昂三个人。

庐昂便说:“魏公,您意下如何呢”

魏满很是担心的说:“孤素来听说,这个庐瑾瑜诡计多端,阴险狡诈,阴奉阳违……”

魏满一口气说了很多庐瑾瑜的坏话,这才感觉身心通透了很多,稍微吁出一口气来。

林让听了,则是侧目看了一眼魏满,心中有些疑惑,这魏满说的,好像庐瑾瑜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魏满与庐瑾瑜,平日里有什么仇怨不成

魏满终于编排完了,这才继续说:“庐瑾瑜如此狡诈,孤不得不防啊,这说不定是一个陷阱,也未可知。”

庐昂果然反驳,说:“诶,魏公便是小心谨慎,这如何还能是陷阱,如今鲁州府署断粮端水,再坚持不了多久,而且吴文台素来刚愎,这也是事实。”

庐昂想了想,生怕魏满不让自己去受降,万一错过了这等大功,怕是一辈子也等不来。

于是庐昂便抢先说:“是了,若是魏公您觉得是陷阱,大可放心,便由卑臣带领自己的亲信,前去受降,若有个意外,魏公大可全身而退,不是么”

魏满“啧”了一声,似乎还在考虑,微微蹙眉,一脸纠结,左右为难,好似十分难以决断。

庐昂越看越是着急,林让则是气定神闲,挑了挑眉,心想魏满绝对是被霸业耽误的影帝了……

【2更】

“罢了!”

魏满终于松口了,说:“不过孤可说好了,既然是你决定的事情,那么受降之时,便由庐公出马,带着自己的兵马,孤是不会派遣的。”

庐昂心中不屑,觉得魏满小气,又觉得魏满上不了大台面,这样的风险都不愿意冒,如何能成就大业

庐昂面上却恭恭敬敬的笑着说:“是了,到时候便敬请魏公,等待好消息罢!”

魏满挑唇一笑,脸上浮现出一转瞬的狰狞,说:“是了,好消息……”

庐昂立刻退出营帐,去找吴敇商量受降之事,商谈完毕,定夺了受降的日子。

这日,天色刚蒙蒙发亮,天边还氤氲着一片惨淡且厚重的云层,不断的翻滚着,压抑着第一缕昭阳,似乎不想让太阳跳出地平线来……

就在此时,突听“轰隆隆!”的声音,是庐昂与他的精锐骑兵,飒沓着黄沙,马蹄踩着第一缕日光,从远处快马而来。

庐昂今日是来与庐瑾瑜里应外合,受降来的。

只要庐瑾瑜打开大门,将吴文台的脑袋从城楼上扔下来,他们便立刻冲杀入鲁州府署之内,杀一个片甲不留,鸡犬不宁!

庐昂雄赳赳的立于马上,一路打马直冲而来,很快便来到了城门底下。

“吁——”

庐昂一声喝马,马匹跑的太急,猛地尥起蹶子来,庐昂拉住马缰,整个人向后倾斜,灰黑色的铠甲映照着朝阳的晨光,整个人看起来威武雄壮的厉害!

庐昂面上露出稳操胜券的微笑,便听到“轰!!”一声,城门打开了。

但只是打开了一条缝隙,并没有全开,有人骑在高头大马上,从城门里悠闲的走了出来。

那人身披银白铠甲,要知道这年代银子还不是硬通货,银子的工艺比较复杂,一块银子可比一块金子值钱的多。

那银白介胄的年轻武士衣着可谓是华丽非凡,骑在高头大马上,慢悠悠的从城中晃出来。

他手上提着一杆银亮的长/枪,同样华丽至极,一看便是非凡之物。

“踏踏踏!”

轻快的马蹄声,踏着朝阳升起的“声音”,万众瞩目一般,出现在了庐昂的面前。

那身着华丽的年轻将领微微抬头……

“嗬——!”

庐昂方才稳操胜券的面容上,突然炸裂开一丝裂缝。

“你不是那日的小兵!”

庐昂用马鞭虚指着年轻将领。

——吴敇!

吴敇一身银白介胄,整个人威风凌凌,手中霸王银枪咧咧生辉,眯眼痞里痞气的一笑。

庐昂心中隐隐有些不对的感觉,那日里等级很低的亲兵,竟然穿着如此华丽的出现在了庐昂面前。

要知道,庐昂纵使是一方太守,也没那个斤两,去打造银制的介胄。

与此同时,城门楼上有人走了出来……

庐昂随着声音抬头去看,便看到了庐瑾瑜。

庐瑾瑜没有穿介胄,一身长袍加身,看起来并不像是个武夫,反而像是个文客,眯眼而笑,眼眸略显狭长,却透露着一股锐利的封芒,好像待出鞘的宝剑一般。

庐昂看到庐瑾瑜,便说:“庐公子!快快打开城门!”

庐瑾瑜慢慢抬起双手,轻搭在城门垛子上,从上往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庐昂,笑了笑,声音清冷的说:“庐公,您为何会以为,敝人会打开城门”

庐昂一听,朗声说:“你不是要受降与我你说与我同宗,我们都姓庐,要受降与我,是也不是!”

庐瑾瑜微微一笑,说:“是也不是,那要问问我们长公子才行。”

“长公子”

庐昂吃了一惊,说:“吴文台的长公子”

庐昂不知庐瑾瑜在说什么,立于城门之下的吴敇,便“唰”一甩长/枪,眯眼笑说:“你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便是吴敇!”

“什么!”

庐昂大吃了一惊,瞠目结舌的瞪着一身银甲的吴敇,说:“你是吴文台的长公子!你不是……不是……”

不是一个小兵吗

庐昂的话根本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心中“咯噔!”一声,就算再笨,也已经知晓中计了。

庐昂带着自己的部队,距离城池这么近,若真是打起来……

武德也在庐昂的队伍之中,一看这场面,立刻大喊着:“快撤退!!”

武德也顾不得主公是庐昂了,连忙大吼:“撤退!!快——鸣金收兵!!”

士兵们一时间慌乱不已,不知什么情况。

庐瑾瑜可不等给他们明白什么情况,立刻眼目一眯,方才还温柔文客的形象登时收敛,抬起手来,说:“火攻,投石!”

“是!”

“火攻——”

“投石——”

“嘭——!!”

庐瑾瑜一声令下,传令官大喊传令,随即便是投石的声音。

庐昂因着准备受降,他带着部队来到城门楼下,距离城门太近,这个距离非常吃亏。

都说守城容易,攻城难,其实就是这个道理,除了守城有坚固的城池之外,城门的高度也是天然的地利优点。

从高的地方往下投石,对于冷兵器时代来说,杀伤力很大。

不止如此,庐瑾瑜还选择了火攻。

庐昂的将士们都穿着介胄,介胄导热,火箭从城门楼上“簌簌簌”的成片飞下来,就算打不中敌军,无法穿透敌军的铠甲,火攻的热度也让庐昂的军队苦不堪言。

“快跑啊!”

“跑啊——”

“啊啊啊啊!烫——烫死了!”

士兵们大喊着,杂乱成了一片,庐昂见状,也是上过沙场之人,赶忙大吼着:“不要慌乱!!摆阵!不要慌乱!不能自乱阵脚!!”

但是为时已晚,现在才喊口号,士兵们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越来越是混乱。

武德催马大喊着:“主公!快退兵,吴敇他……”

他的话还未说完,似乎老天爷要验证武德“高瞻远瞩”一般,吴敇已经挥起长/枪,朗声大喝:“进军!!”

“杀——!!”

随着吴敇大喊声一落,城门轰然打开,从里面源源不断的涌出洪水一般的鲁州士兵。

那些士兵咆哮着,杀声震天,仿佛是野兽一样,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吞噬庐昂的军队。

庐昂一看,吓得面无人色,他方才还说不要自乱阵脚,此时已经不敢说什么大话,觉得武德说得对,逃跑罢!

庐昂立刻催马快马,调头狂奔。

吴敇在后面紧追不舍,狰狞一笑,痞气的笑容里挂满了自信,手中长/枪“当——”一声,荡开护卫的庐军士兵,似乎要直取庐昂一般。

庐昂吓得抱头鼠窜,一路飞马,简直便是慌不择路。

吴敇“嗤!”的一声将长/枪别回背上,与此同时将长弓摘下。

“铮——”

几乎不需要瞄准,吴敇的箭法入神,一箭射出去,“啊啊啊啊!”一声惨叫,几乎要将整个昏暗的朝阳撕裂一般。

庐昂后背中了一箭,巨大的冲击力,“咕咚!!”一声,将他折下马背。

庐昂滚下马背,背上的箭矢“嗤——”一声,直穿庐昂的肩膀,竟打了一个对穿,长箭的杆子被巨大的冲力一折,“咔嚓”一声应声而断。

庐昂的肩膀就像是一个杠杆支点一样,可见长箭折断的时候会有多疼。

庐昂疼的嘶声惨叫,几乎就要死在当地。

武德一看,根本来不及救人,便当没看到一样,飞马立刻而走。

庐昂趴在地上,几乎是奄奄一息,惧怕到了极点,瑟瑟发抖着,眼睁睁看着犹如恶鬼一般的吴敇,驱马逼近……

“报——!!”

士兵快速冲进魏营,跪在地上,朗声说:“主公,庐军被埋伏,已经溃散不成。”

魏满一听,悠闲得很,说:“看来……该到咱们出场的时候了”

林让就在旁边,淡淡的说:“魏公是时候彰显英雄气概了。”

魏满一笑,站起身来,说:“自然。”

庐昂“啊啊啊啊——”的惨叫着,眼看着吴敇的马蹄就要踩在自己的头上,庐昂甚至能预知那种“咔嚓!!”一声,被马蹄踩漏了脑袋的感觉与声音,甚至是脑浆迸流的场面……

“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敇的长/枪被人狠狠击了一记,发出剧烈的金鸣声。

庐昂死里逃生,睁眼一看,仿佛见到了亲爹一般,喜极而泣的大喊着:“魏、魏公!!”

魏满的倚天宝剑“当”一声挡开吴敇的长/枪,吴敇被逼的瞬间后退了两步,马蹄子没能踩到庐昂的脑瓜。

庐昂吓得面无人色,魏满顺势一把拽起地上的庐昂,将人伏在马背之上。

庐昂的肩膀受伤,已经对穿,疼得他浑身都是冷汗,被魏满这么粗暴的一拽,恨不能立刻疼死过去,但还对魏满感激涕零。

口中已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魏公,这帮……这帮竖子有诈!早知当初,便听魏公的了,卑臣真是悔不当初……魏公能营救卑臣,卑臣真是感激涕零、感激涕零啊!”

魏满冷笑一声,说:“感激的话,回去再说罢。”

便在此时,林让令魏军大力击鼓,其实他们没有派遣多少士兵出来,不过装装样子罢了,这鼓声是不能小的。

召典力大无穷,亲自击鼓,“咚咚咚!”的鼓声,一声一声的传来。

吴敇立刻便与魏满打起了配合,说:“魏满小儿的军队来了!快车!开城门,撤退!!!”

“魏满来了!”

“是魏满!”

“快!快撤退!”

吴敇的军队好像怕极了魏满一样,一口一口大喊着,犹似退潮一般,又全都涌回了城中。

魏满一瞧,立刻假惺惺的说:“庐公受伤了,不宜恋战,撤退!”

“鸣金收兵!!”

【3更】

庐昂的不对可谓是损失惨重,中了吴敇和庐瑾瑜的埋伏,庐昂自己身中冷箭,部将溃不成军,若不是魏满及时相救,恐怕已经全军覆没!

吴敇打了一个痛快,很快催马进入城中,迈开大长腿,两三步登上了城门,来到庐瑾瑜身边,与庐瑾瑜比肩而立,还伸手打搭在了庐瑾瑜的肩膀上。

吴敇笑着说:“瑾瑜,我方才那一仗,打得如何”

庐瑾瑜看了一眼吴敇,说:“莽撞了。”

“莽撞了”

吴敇立刻惊讶的说:“何其沉稳,这还莽撞”

庐瑾瑜淡淡的说:“长公子方才刺了庐昂一箭,若是失了分寸,或者这庐昂身骨子不济,万一便这么死了,岂不是坑害了奉孝先生”

魏满与吴氏合作的重要原因,自然就是双赢,一方面魏满帮助吴文台保住鲁州,另一方面,吴文台帮助魏满从陈继手中要回林让的细作券书。

一旦庐昂死了,没了联络陈继之人,券书估计就要石沉大海。

自然,陈继肯定还会派遣其他人,来监督魏满攻打鲁州,但再派什么人来,就难说了,或许比庐昂更加精明,想要得到券书,又是难上加难。

吴敇撇了撇嘴,说:“消消他的锐气而已。”

“快快!”

“快!庐公受伤了!”

“快抬进去!”

“军医!军医!”

众人大喊着,抬着庐昂从外面冲进来,庐昂受伤颇重,但不至于昏迷,一直浑浑噩噩的,疼的要死,一阵阵打冷战。

林让一看,一副“好人”的模样,上前检查,说:“箭头断在了里面,需要立刻手术。”

“手术!”

庐昂一听,说:“手术,那是什么”

林让面无表情的说:“把伤口隔开,将箭头取出来。”

庐昂自从上战场开始,就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他的介胄很坚固,吴敇的弓不知是多少石的,开起来竟然如此沉重,直接穿透了介胄,还打了一个对穿!

庐昂平日对林让很是冷淡,还总是讥讽林让,觉得林让一个书生,没什么本事儿,便是凭借着邪辟之术蛊惑了魏满。

如今听林让这么说,就觉得林让是针对自己,赶紧说:“就……就没有旁的军医了么”

林奉就在旁边,淡淡的看了一眼庐昂的伤口,说:“小臣愚钝,这伤口太深,即使能把箭头拔/出来,估摸着也……”

庐昂没想到,其他的军医立刻给自己下了死刑通知书……

魏满在一旁淡淡的说:“即使庐公不想医,那便尊重庐公的意思罢。”

“不不不!我医!我医!”

庐昂这下子没了选择,只好让林让给自己做手术。

于是帐帘子“哗啦!”一声放了下来,阻断了里面手术的光景,但帐外面所有人,都能听到里面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啊——!!”

“我的娘喂!!”

“疼——哎呦,痛死我了……”

“哎呦——疼……”

庐昂喊了几句,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完,便没了声息。

魏满赶紧说:“不会真死了罢”

就在此时,林让与林奉从里面儿走了出来,二人手上均是血色,血粼粼的,就跟刚分尸了庐昂一般。

配合着林让那一辆肃杀冷淡的表情,还挺唬人。

魏满说:“庐昂他没死罢”

林让奇怪的看了一眼魏满,说:“不过是箭伤,小伤而已,自然没死。”

魏满:“……”都喊成这样儿了,还没死

林让很是冷淡的准备去净手,便看到小灵香一蹦一跳的从远处跑了过去,不知要往什么地方去。

小灵香蹦蹦跳跳的,眼看着魏满与林让都不在,必然是为了那个太守庐昂“操碎了心”,便偷偷溜了出来。

小灵香鬼鬼祟祟的往一处营帐跑去,探头探脑,最后“哗啦!”一声,钻进了营帐中。

“叔叔!”

小灵香钻进去,脆生生的大喊了一声。

“啊呀!”

紧跟便被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捂住大眼睛。

这里还能是谁的营帐

自然是武德的营帐。

武德被陈继安排在了庐昂的营帐下,准备攻打鲁州的时候送他去死。

这次武德跟随着庐昂打仗,还真是九死一生,别说是庐昂一个人受伤了,武德也受了不少伤,不过都不致命。

但大大小小无数,前胸口被都是伤痕。

小灵香冲进来的时候,武德刚好退下了衣衫,打着赤膊正在给自己擦药,他乃营中的一个小兵,可没有庐昂那么好的待遇,还能让林让医治,因此只好自己动手。

武德正在擦药,哪知道小灵香突然冲了进来,还看到了自己打赤膊。

小灵香喊了一声,赶紧捂住自己的大眼睛,不过扎着手指缝,偷偷往外看。

武德吓了一跳,连忙抓起自己的外袍,直接披在身上,胡乱的系了两下,说:“灵香姑娘怎么来了。”

小灵香说:“叔叔,你受伤了”

武德淡淡的说:“无妨,一些小伤而已。”

小灵香赶紧把手放下来,一脸着急的跑过去,推着武德坐下来,说:“别站着,快坐下来,叔叔后背也有伤口,香儿帮你上药!”

“这……”

武德赶紧阻拦,脸色颇有些尴尬,说:“这使不得,绝使不得!”

小灵香虽年纪还小,但终归是个姑娘家,自己一个大男子,跟姑娘家面前袒胸露怀的,实在不成体统,若是传出去,小灵香恐怕会遭人笑柄。

小灵香大大的眼睛里氤氲着雾气,好像受伤的是自己一样,几乎要哭出来,看着武德身上的伤口,说:“叔叔!你伤的太重了,快让香儿给你上药,还管什么使不使得的”

小灵香说着,就要去扒武德衣衫,武德吓得赶紧说:“灵、灵香姑娘,我……我自己来。”

小灵香一查腰,说:“那便快点子,一个大老爷们儿,扭扭捏捏的成什么样子,快点子脱鸭!”

武德:“……”

武德差点被小灵香的彪悍吓到,心想着果然虎父无犬女……

武德赶紧退下衣衫来,小灵香拿着伤布先给武德清洗了一遍伤口,然后再涂上药膏,最后团团的包扎起来。

其实小灵香很会做菜,也会舞刀弄枪,这……包扎嘛。

就有点儿……

武德看了看自己,包扎之后,浑然像是穿了一件袄子一样,包裹的团团实实的,方才袒露出来的地方,全都给包在了伤布里面,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了。

武德觉得……自己可能不需要再穿衣衫。

这初冬的天气,竟显得还有些热了。

武德低头看了看自己,面皮微微有些抽搐,小灵香还拍了拍手,笑着说:“如何,包扎的可严实”

武德心想,这么包扎下去,的确是严实了,但不透风,或许会起脓也说不定。

但小灵香目光晶晶亮的,一副特别热心肠的模样,而且很担心自己似的,武德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便点头说:“多谢姑娘。”

小灵香摆手说:“谢什么鸭,不必谢啦!”

武德见她这般样子,心中也不知怎么的,竟升起一股负罪感来,日前他还在魏满面前给小灵香告状,不止如此,还想要潜伏在小灵香身边,作为细作。

如今想一想,只觉小灵香对自己全无恶意,但自己这满满恶意,当真是配不上灵香姑娘的欢喜。

武德这般一想,又觉罢了,自己这处境,不过是个平头竖子,还穷的叮当响,哪里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一说,怕是自己痴人说梦罢了。

武德心中有一个疑惑,这明明已经到了鲁州,魏满也知道了小灵香的身份底细,却不动声色,也不让吴文台见自己的女儿,不知是什么用意。

他哪里知道,其实小灵香早就见过他的爹爹与哥哥们,而且见了好几个来回了,只是武德不知情罢了。

武德便想了,难道……魏满是想要捏住小灵香这个人质,在关键时刻威胁破虏将军吴文台

也没有旁的解释了。

小灵香不知道他脑子里那么多弯弯绕绕,盯住武德说:“记得换药哦!若是背上的伤口自己上不得伤药,来找香儿鸭!”

武德眼看着小灵香一脸古灵精怪,却十分真诚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面上笑着说:“是了,多谢姑娘。”

小灵香蹦蹦跳跳的从武德的营帐中退出去,摇手说:“不防谢,不防谢!”

她说着,美滋滋的退出去,帐帘子一放下来,登时捧起自己的小圆脸,一张脸都涨红了,似乎十分羞涩一般,自言自语的说:“哇!叔叔的肌肉好多鸭!”

她刚说到这里,“嘭!”一声,便撞到了什么,后背一沉,转头一看……

林让!

林让居高临下的目视着小灵香,唇角挑起微微一笑,声音犹如春风一般,笑容却犹如恶鬼似的。

嗓音冷冷清清的说:“香儿,谁家叔叔的肌肉好多啊”

小灵香:“……”

【4更】

小灵香明摆着是趁着魏满和林让都不在,所以才跑去找武德的,哪知道被抓了一个正着。

魏满与林让都不赞同小灵香爱慕武德,这点子小灵香是知道的,所以才偷偷摸摸的过去。

小灵香张着嘴巴,平日里的樱桃小口,此时看起来能吞下一只大饼子,张得浑圆浑圆的,而她的眼目也是,瞪得圆溜溜,一副吃惊诧异到了极点的模样。

恨不能小头发都炸起来!

林让看着她呆若木鸡的模样,忍不住俯下身来,轻轻捏了捏小灵香的脸颊,说:“香儿,你这是往哪里来”

小灵香:“……”

小灵香支支吾吾的,面对公子的明知故问,小灵香连忙拽着自己的衣角,说:“是……是这样儿的,香儿……香儿……”

小灵香眼珠子乱转,似乎在想对策,但一时没想到什么好对策,林让已经说:“为何又去找武德不是跟香儿说了,武德不适合你么”

小灵香嘟着嘴巴,揪着林让的衣袍,晃来晃去,说:“公子,公子——”

林让淡漠的说:“撒娇也没用,武德心思极重,心眼子又多,行事虽有儒侠风范,但其实内地里十分虚伪,并不是说武将军不好,但如此野心勃勃之人,必不适合香儿你,你可知道”

小灵香一听,就说:“可是,可是香儿的心眼子也不少鸭!”</p>

小灵香的心眼子的确不少,在这个年纪算是古灵精怪了,什么坏点子都有,可小灵香毕竟年纪小,怎么能斗得过武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