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轿帘掀起,一个黑影出现在轿中,冷白的脸上缓慢地,冷森森地勾起一个笑。
荣恒威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凝住,头皮一阵阵发麻,僵站在轿外。
是镇北王。
轿中缓缓伸出一双白手,手中捧着一个木托盘,盘中横摆着五缕头发,每一缕都用颜色不同的布系着。那布条不规整,像是从衣袖上拿刀裁撕下来的,边缘泛着毛边,和头发一起,诡异地摆在托盘中。
荣恒威盯着递来的东西,一眼就看到了左二那布条。她的女儿荣意荷,今晨就穿着这翠色的褂子。
威胁。
毫不掩饰的威胁。
荣恒威在这一瞬间忽然明白了,为何白日里无论如何派人追查,都查不到任何线索,而眼前这个镇北王又为何在一天将尽的此刻出现。
给她一天的时间,是让她明白自己的能力,而此刻现身是在告诉她,这一切是谁做的,只要风临想,就可以不露痕迹地杀掉那些人。
轿中的人此时说话了:“荣将军,您也知道,孤只一个弟弟,见他要吃苦,反应不免激动。孤的心情你要体谅。”
“听说陛下有意许给你家,孤还愁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孤便想到个绝妙的办法:把你们家的女郎都杀掉不就好了吗。”
风临在黑暗轻轻一拍手,露出灿烂的笑容:“没人了,还怎么娶啊”
黑轿子里那两排白牙,忽似变成了什么野兽的利齿,寒森森的。荣恒威对眼前诡异笑容感到毛骨悚然。
风临眼珠一转:“不过孤转念一想,这样好像不太好,有点偏激了。所以换了个方式,和善点的,给你们提个醒。”
说完,她手指敲了敲那木托盘,荣恒威不受控地看了过去,五缕头发在盘中瑟瑟颤抖。
风临对荣恒威露出了笑容。
“孤的弟弟不是谁都能娶的。有的念头,该掐就掐。不然下一次,送来的就不只是头发了。”
“你你以为你做这样的事,我们荣家会善罢甘休吗”荣恒威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
“那你们就不休呗。”风临好笑地回她,起身从轿中探出来,慢条斯理道,“去参,去谏,去报复。”
“又或是再往孤的统军府里插几个姓荣的。”
她走出轿子,抬手拍了拍荣恒威的肩:“去吧。让孤看看你的本事。”
墨衣亲王抬步走过她身侧,长靴一下一下踩在青石砖上,却没有任何声响,如一阵具象的可怖夜风,在长街移动,漆黑的斗篷在她身后投下一片阴影。
“孤也会让你明白,孤是靠什么镇平北疆的。”
翌日,荣家的五个女郎都对外宣称议了婚。
荣意荷更是连夜拉着父亲去刘府求娶,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把聘礼抬到了刘达意的府上,生怕晚了一样。
奇葩的消息当天便传到皇城,皇夫与风依云都在听闻的瞬间明白是谁做的。皇夫不知该喜该忧,捧着药盏愁道:“不该如此的,这样于她不利啊这消息又是谁传给她的”
风依云也不明白,坐在一旁久久无言,内心情绪复杂,却也无意识松了口气。
话虽这样说,但皇夫心里比谁都明白,风临之所以选择这样偏激的方式,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朝会。她怕武皇当众下旨赐婚。若武皇真于朝会降旨,那么她这个皇女,于情于理于权,都没有办法当众干涉母皇对儿子的婚姻决策。
那个陛下究竟会不会如此,谁说得准
她不会拿弟弟的终身去赌。
必得抢在赐婚前,把苗头扼死。
事实上,她的确用这方式解决了可能存在的麻烦,但问题是,太粗暴了。
这代价便是朝会上风临遭到了荣缙两方的弹劾。荣恒威更是扯出旧岁北疆的几场旧事,连千里之外的北军一齐扯了进来。
这正好给了武皇借口。
自风临归京后,武皇对其至今未有明面上的动作,就连前些时候风临将侧君拒之门外的事,武皇都未发作。
风临当然不可能觉得武皇是善心大发,她只会觉得武皇在憋大坏。
今日荣恒威等人的弹劾如此肆无忌惮,很难说没有龙椅上那位的授意。
借着这场弹劾,武皇当殿削弱了风临的统军之权,保留她建节节度使的职位,以监谏的名头,将军中迁贬赏罚定夺改为三将审议,并将荣恒恩升为督军都督,由秦、风、荣三人审议,有一方不允,则不予通准。
这实际上是让北疆的荣恒恩得到了参与北军军内迁贬的权利,不仅可以利于她安插人手,在风、秦二人想培植力量之时,她也可以阻挠。
荣恒威自然是喜闻乐见,在朝上险没憋住笑,但谢元珩等人便不大顺心了。何况荣刘有意结亲的消息传出后,等同于两方已彻底绑在一个阵营。风恪一派有了荣恒威的助力,这对谢元珩等人本就不利。
且谢家去岁曾往虎贲军中安插了几个本家人,本就存了与荣氏夺权的心思,这下荣家背后站了缙王刘氏,只怕对虎贲军中的谢氏族人要生刁难。
朝上风临听闻龙意后面露不虞,与两方展开争论。这场成论并不激烈,然往来间话锋尤为犀利,均刺向对方要害。风临冷冰冰的阴阳怪气,更将荣恒威气得暗暗恼骂。八壹??
只是圣意已决,再如何争论也无用。荣恒恩升为都督,风临先前代掌的都督信印自然要移交与她。然风临当朝未交,言称印不在身上,回去叫人去她府上取。
此时祝勉又适时提起先前外甥被拒之门外之事,称若镇北王不满意她家,她不叫风临为难,是她家高攀不上,恳请圣上收回赐婚。
她一句镇北王给风临叫得脸色陡沉,当即冷冷回道当日拒人是为了祝大人好,不然祝大人的外甥就要变成男侍了,以后上朝怎么见人。
这话也给祝勉顶得面色发沉,有点动气了。
最终是武皇一锤定音,先是两方各给了一句,遂命祝琅华近日便入王府,不必拘于虚礼。末了,还淡淡地对风临道:“风临,此回朕命他入的是定安王府,你可不要再拂他的面。”
风临注视着她,冷冷地行了一礼。此后直至散朝,风临的脸色都极为难看,其余各方人也面色复杂。
这场朝会散的不算愉快。风临更是一路冷脸,直到出皇城时,都没给谁好脸色。这也难怪,今日朝会她显然是吃了亏的,心情不好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风临当天回府,却不知为何食欲大开,破天荒吃了两大碗饭。
当荣府人来讨信印时,风临也没了那副冰冷气恨的样子,反而端着茶盏,边品边淡淡的说:“先不给,你们态度蛮横些,等两三日后再给,要她们觉得这印不好得,我们十分不情愿。”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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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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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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