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物尽其用,小产!(1 / 2)

“贱人”云峥怒骂了一句。

叶寻意脑门磕在桌腿上,虽然没破皮,却立时青紫了一块。

她脑袋甚至晕了一下,有片刻完全失去了意识。

之后过了一会儿,稍微缓过来一点,她才捂着额头,眼神怨毒的怒瞪云峥:“稍有不顺心就来找我的茬儿,我受你连累,成天在这府里关着,南境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宁王殿下就这么耳根子软,沉不住气吗怕又是听了什么居心叵测之人的风言风语,就随便轻信,来怀疑我了吧”

“你敢说你事先不知情”云峥也红了眼,盯着她,脸上几乎是凶相毕露:“我说的是高长捷死了镇守南境的一方主帅,能影响朝局和朝臣站队的骠骑将军高长捷死了你要真是头次听闻这个消息,你会半点不吃惊反而上来就先替自己开脱”

尤其

是在他们俩前不久才联手算计了高云渺一场之后

正常人,在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时是一定会心情复杂的,绝不可能思路清晰,立刻就先试图撇清关系

叶寻意这个反应的本身

就是巨大的破绽

叶寻意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

她刚重生之后那一年多的时间,路都走的太顺了,以至于目中无人和运筹帷幄的拿捏旁人都成了习惯,反而现在还未曾适应好做为云峥附属品的这个身份

这男人把她弄回来之后,自认为对她有了掌控权,可从不会受她挟制,一个不合心意就先动手。

现在,她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反应是不合理。

目光闪烁了一下,叶寻意飞快的稳住心神。

她撑着力气爬起来,面上表情已经恢复了冷静,寒声道:“我不吃惊是因为高长捷是死是活都与我没关系。你心里不痛快,也别给我这泼脏水。我在这府里被关了多久,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你要怀疑我什么难不成你还觉得是我把高长捷给杀了”

她说着,就神情挑衅的嗤笑一声:“我若当真有这样的本事,今时今日又岂会落到你宁王的手里,任你随意欺辱践踏”

云峥这人,就是耳根子软。

其实这时候,她但凡服软,红个眼圈,哭两声,撒撒娇

云峥都有可能被她给糊弄过去。

毕竟

一个柔弱的深闺女子,确实任凭你想破大天去,谁又能相信坐镇十万军中的一方主帅会是死在她手里的

叶寻意做不到

她上辈子就不擅长哭哭啼啼去虏获男人心,经历过惨死又重生之后,就更是心坚如铁,无法做到对任何人卑躬屈膝的服软认输。

她面上表情,冷然又自信。

就是这样一张随时随地都满是信心是面孔

云峥看着她时,也是棋逢对手,出奇的冷静清醒。

在别人身上不可能发生的事,他就破天荒的怀疑叶寻意。

“你别说本王还当真是怀疑高长捷之死与你有关”云峥道。

叶寻意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但同时却像是听了笑话一样的直接笑了出来:“殿下你是今日宫宴上喝多了吧”

云峥脸上,却并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他目光一瞬不瞬定格在叶寻意脸上:“就如你所言,你打从心底里觉得本王的成败生死都与你毫无关系,可前些天绮园饭庄设局一事,你却异常主动,甚至可以说是积极地配合了本王。你是打从心底里盼着本王死吧又怎么会是诚心出力,替我办事的你敢说不是因为那时你便知道高长捷死局已定,所以才推波助澜的看笑话,怂恿本王去做的无用功”

当时那事儿被祁欢搅和了,没成,他心里一直火烧火燎的气到现在。

可如若当时成事了,现在再听到高长捷的死讯

他只会更加气得跳脚,却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娶个毫无用处的高云渺回来碍眼。

叶寻意不会料到那天的事会刚好被祁欢搅和黄了,所以,她配合自己去算计高云渺时,就是预设的他娶定了高云渺的这个事实

到时候就能看着他吃暗亏,闹笑话了

这些事情,真的完全经不起联想,越是推敲,就越是疑点重重。

叶寻意不确定他究竟是被谁给点拨了,但她肯定不能认

她佯装无事的矢口否认:“这些都不过是你凭空的臆想,你说与我有关,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证据,云峥自是拿不出来的。

可是叶寻意连以假乱真的敌国密信都能伪造出来

在云峥看来,她有时候确实能人所不能,说是高长捷之死会与她有所关联,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儿

这个叶寻意,明明应该是个无往不利的杀手锏的,可偏偏

这女人就是软硬不吃,从来与他都不是一条心,藏着掖着她的那些手段,不肯替自己出力

云峥心里又气又闷,却还是强忍了下来。

“好,此事咱们姑且不论”他甩袖走到一边,重新缓和了态度:“但是你之前答应本王的事,是不是该兑现了趁着太子不在京,你不觉得这是个你发挥手段铲除苏秦年的好时机吗”

提起这事儿,叶寻意就不免想到新婚之夜受到的屈辱。

她胸中登时一股怒火奔涌,情绪也瞬间失控,尖锐出声:“是你先出尔反尔,不讲道义,那般折辱于我,真当我是没脾气好欺负的现在还反过来要我给你出力宁王殿下你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

云峥回头,正对上她虎视眈眈瞪着自己的凶狠眼神。

于是,他胸中刚勉强压下去的火气就又蹿了上来。

他一把扣住叶寻意的手腕,将她扯过来,然后逼视她的面孔,一字一句的问:“所以,现在你还始终觉得咱们是两回事,本王的大业成败都与你无关,是吗”

叶寻意梗着脖子,冷蔑的嘲笑一声,态度强硬而鲜明。

他没能拉拢到高长捷的势力,她冷眼旁观,幸灾乐祸

甚至于,这次事败都有可能是她一手算计的

就这样养不熟的白眼狼

总不能白白养着她

云峥与她对峙良久,终于再次甩开她,头也不回的自顾走了。

临了,撂下一句话:“这是你自找的”

叶寻意被他推了个踉跄,重新站直了身子,也不过针锋相对的一声冷笑。

要不是她担不起谋杀当朝亲王的罪名,她早就下手将这人铲除了,现在每次见云峥,她都是强忍着想杀他的冲动。

云珩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她原是无需拿着两人比较的,可人一旦落魄起来,就总会不自觉的去比较。

叶寻意不能甘心

不甘心她这辈子明明有备而来,怎么会沦落成这样一个比上辈子更凄惨的境地

上辈子云珩也是利用她,甚至他们夫妻成婚之后的前几年,也都是如履薄冰,遇到过许多次危机与风险的,云珩哪怕利用,也都是哄着她,叫她在毫无所察的情况下心甘情愿与他共患难的。

而现在这算什么

云珩那好歹吃软饭还有个吃软饭该有的态度。

这辈子的云峥

却分明就是软饭硬吃。

这辈子,她连云珩的当都不肯再上了,云峥这般待她,她又怎么会傻到替他去出力

宁王府里,这算是他们两口子之间床头打架床位和的小插曲,既没有闹出太大动静,也未曾外传。

时间转眼进了八月里。

七月底,祁欢曾收到顾瞻的一封保平安的信。

信上他没提自己去了南境军中的事,也未提及南方赈灾的任何相关事宜,只言简意赅的交代了两句,说自己出京之后诸事安好,叫祁欢放心,又说他尽量争取,看能不能赶在中秋之前回来。

祁欢收到他这封信其实是很有些气恼的,因为他离京整一个月才堪堪写了这么一封信,并且还瞒着她去了南境

本来是想闹脾气,不给他回信的,但是不期然想到她那位再也回不来的姑父,也就没法再赌气,当即提笔给他回了一封信。

为了怕他悬心,她也是报喜不报忧,只写自己诸事平顺,乖乖的待在家里,没有出去惹是生非,又随意写了两件琐事润色,其中更是只字不提她已经知道他去了南境之事。

信件她是连夜写的,挑灯夜战,一直熬到三更过半,费了几遍手稿才算写出一封还算满意的。

“小姐您也是,又没什么急事,明日再写不行,非要熬这个大夜。”星罗和云兮两个陪着她,这会儿星罗还能精神抖擞的帮着她收拾,云兮已经撑着脑袋在灯影下睡得跟只点头虫似的。

祁欢看她那样子还蛮可爱的,就拿手指戳戳她脸颊。

云兮被她一逗,口水差点流出来,慌忙拿袖子一边抹嘴一边就惊醒了:“啊”

迷迷瞪瞪的睁开眼,茫然的四下打量,“天没亮呢”

祁欢把写好的信折好放进信封里,封上火漆递给星罗:“这个你明日拿去给卫风。”

“好。”因为马上要收拾睡觉,星罗就随手还是把信封先放在了桌案上。

祁欢起身自书案后头绕出来。

她现在也极少熬夜,方才聚精会神写信的时候不觉得,此时站起来也顿感困意袭来,呵欠连天。

一边往书房外面走,一边挥挥手,示意星罗:“云兮困的都坐不住了,我不用你们伺候,回去洗把脸就直接睡了,你们也赶快铺床睡吧。”

她的卧房就在隔壁,几步路的事儿。

星罗如今已经习惯了她偶尔的不拘小节,既然她说不用服侍,星罗也不勉强。

因为是月初,天上没有月亮,就两步路,她也没有特意点灯笼,直接端起桌上宫灯把祁欢送道卧房门口:“那奴婢就不跟着进去了,小姐您有需要再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