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夏元吉的情绪平复了以后,秦晋再一次提及了关于选拔太子人选的方案。所有在京朝臣,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有资格参与选拔,当夏元吉听了这番谋划以后登时大吃一惊。
“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达数千人,如果让他们都参与进来,这,这……岂非就乱套了?”
秦晋笑而不语,他的目的不仅仅是选拔太子,更重要的是要使被选拔出来的太子和满朝的文武挂上不可抹灭的关系,因为新任太子人选是所有五品以上官员选出来的,一旦那些反对神武军的势力对此提出质疑以后,这些官员们势必就要维护他们已经既得的利益。说穿了,秦晋就是要将朝臣们与他绑在同一辆战车上。
不过,这些心理所想是不必说与夏元吉听的,夏元吉只须做好他的宰相就可以了。
出了选拔太子的方式以外,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对襄王李僙的惩处。在田承嗣和章杰的挖掘调查下,李僙的许多恶行都被公之于众,其恶行数量之多,之甚,远超人们所想。
一时之间,李僙变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对象,似乎李僙不死绝难平息重怒。
秦晋也特地满足了人们宣泄愤怒的冤枉,下令对李僙进行了一次前所未见过的公审,兴庆宫外紧邻东市的广场上,搭好的竹棚和迎风招展的旗幡吸引了大批的百姓前来看热闹。
不过,神武军事先已经做好了周密的戒严部署,会场之内只允许在京的官员入内观审,因为此举所面向的对象正是这些心怀怨愤的官员们。而长安城内的百姓,因为长安陷落所受到伤害最严重的,就是这些在京的官员们。
要让这些官员们的怨愤所有发泄,必须给他们找一个合适的宣泄口,而襄王李僙在合适的时机跳出来,也就算他倒霉,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其实,长安城在陷落时,有意阿附与吐蕃的人不知凡几,秦晋也绝非是要有意找襄王李僙的麻烦,只因为这厮利欲熏心,自己害了自己。
三通鼓响之后,官员们将整个会场挤得水泄不通,作为待审犯人的李僙早就紧张害怕的难以站立,身为主审之一的章杰命人抬了一张胡凳放在高台的中央,强令负责押解的军卒将其安置在胡凳上。
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任人摆布,对李僙这种天潢贵胄本身就是一种侮辱,但有时候人为了活命可以容忍的底线是十分有弹性的,到了此时此刻他依旧幻想着只要自己事事配合,说不定就会免于一死。
但是,随着章杰将一桩桩一件件记录着其恶行的供状一一念出,台下观审的官员们愤怒了,纷纷脱下靴子投掷到台上,靴子扔完了,便朝着台上的位置徒劳的吐着口水,指点着,咒骂着。
而官员们的愤恨和怒火并不全是因李僙而起,李僙再作恶也不过是个闲散亲王,官员们真正的怒火均来源于长安陷落时期,鱼朝恩对他们的迫害,只不过鱼朝恩死得早,才免于了生前清算。
不过,曾经阿附于鱼朝恩的同党,以及最卖力的走狗却还活着,他们也一并被拖到了高台上。但这些人的待遇就没有李僙那么好了,不分品秩地位高低,一个个五花大绑被神武军军卒强按着头跪向会场上的官员们,脖子上还挂着一块重达二三十斤的木牌,上面书写着姓名籍贯和部分恶行。
所谓的公审,其实并不是当众审讯,该审的早在这之前就已经悉数审结,章杰所需要做的就是将所有人的罪行一一当众念出来。
鱼朝恩的爪牙们当初作威作福,死在他们手里的人,还有在他们手下家破人亡的人不计其数,众官员们更是群情激奋,根本就不顾官员的体面,咬牙切齿的高呼着杀杀杀!
章杰也一如官员们所愿,在宣读了这些人的罪行之后,又公布了对他们的处置,无一例外都被处以枭首之刑,包括李僙在内。随着枭首之刑的公布,刽子手们按照顺序将一个个死刑犯扯下高台,拉倒同样设置在东市的刑场上当场行刑。一颗又一颗的头颅被砍下,在鲜血的刺激下,人们的情绪被点燃到了极点。
身量并不高大的李僙混在众人当众,反倒不那么显眼了,当听到自己被判枭首之刑时,恐惧与绝望竟使得他忍不住当众失禁了,屎尿一起窜了出来……
然而,就在这种激动火爆的情境之下,突然有一丝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冤枉,冤枉啊……”
只不过这一丝不和谐的声音很快就被在上千人的喊杀声给淹没了。终于有人注意到,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青衣披头的出现在了高台之下,手中还举着一张纸,上书一个大大的冤字。
远处观刑的秦晋也注意到了这个意外的插曲,能够如常观刑的都是在京的官员,而神武军的戒严又是前所未有之严格,换言之那个少年之所以能出现在会场内,也就一定是朝廷官员抑或是有爵位在身的人。
很快,这个少年的身份被认了出来。
“这,这不是淮阳王?\u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