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事情闹大了,否则广平王面上须不好看!”
韦潜寒声警告。
“事已至此,早就不好看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弄一把大的,让世人知道知道,不是只有神武军才能力挽狂澜!”
杨砼却偏着脖子情绪激动的提议,他的提议很快得到了众人的认同,整日里在家奴手下听命,对这些人而言不啻于奇耻大辱,总要做出点惊人之举,才能脱了殴打教官的责任。
“我就不信,广平王会因为一个家生子,责罚咱们!再说,法不责众,咱们哪一个背后不是实力雄厚?”
“薛向之,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也不看看,广平王是好欺之人吗?前一日杜家三郎违犯军纪,首级现在还挂在辕门外的高杆上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又面面相觑,殴打捆绑上官,恐怕也够得上斩字了吧!
……
秦晋疲惫的抻了个懒腰,今日自从午时开始右眼皮就不停的跳,惹得他心神不宁。
咚咚的脚步声,又急又重,径自推门而入。
“大夫,大夫可曾签下手令,命新军出城列阵演练?”
出城列阵演练虽然是神武军和团结兵每日必有的科目,但新军却从无有此先例。
看着崔光远急吼吼的模样,秦晋惊得站起了身子。
“你再说一遍,新军出城了?谁的部属?”
“看旗号,应该是秦琰,秦将军!”
“怎么可能?”
秦晋闻言只觉不可思议,秦琰绝不会如此恣意妄为。
“秦琰现在何处?”
崔光远摇了摇头。
“目前具体情形不知,只知道他那一营人冒了大夫的手令出得城去。”
“胡闹,儿戏!”
秦晋大怒,新军并非为了做主力决战之用,而是万不得已的第四梯队而已。让这些从未经过训练,又毫无作战经验的人到阵前挑衅,万一遭到突袭,岂非送羊入虎口?
“郭子仪呢?快,派人出城,将那些人统统带回来!还有秦琰,如此胡作非为,立斩不赦!”
崔光远劝道:
“郭将军已经得知此事,正在妥善处置,以下吏所见,秦将军未必是始作俑者。”
于是,他便将自己所知的传闻情形说了一遍,其中多是秦琰如何被纨绔子弟作弄,以及新军不服管的细节。
秦琰绝非无能之辈,约束一群纨绔子弟,绰绰有余,怎么可能被整治的没有还手之力呢?
秦晋更觉奇怪。
“大夫,其实这也不难理解,秦将军投鼠忌器,别忘了那些纨绔背后的家族!”
闻言,秦晋冷笑。
“神武军中的老兄弟们哪一个背后不是显赫家族?比起那些二三流的杨家、韦家,岂止高出一星半点?为何不见他们如此恣意妄为的胡闹?”
他的话的确不假,裴敬、卢杞等人可都出身自五姓七家,放眼天下已经是首屈一指的了,反倒是阿猫阿狗的杨家、韦家出来作怪。
至此,秦晋已经动了杀心,总要杀几个胡作非为的人来震慑不法,否则就难以服众。
秦晋从来都不怕得罪人,如果能用血淋淋的教训使这些纨绔子弟们明白什么叫遵纪守法,便会毫不犹豫的去实行。
“这个秦琰,战场上纵横捭阖的本事丢到哪去了?面对残暴的叛贼都不曾怕过,反而在一群乳臭未干的纨绔面前畏首畏尾!”
崔光远没有接话,心中却苦笑。
朝廷的情形不是一贯如此吗?那些领兵的将军们,甭管在战场上多么勇武威猛,在朝廷争斗面前,就像小鸡仔一样没有反抗的能力。庞大的家族若是联合起来,甚至可以碾碎一切阻挡在前面的障碍。
想及此处,崔光远不禁将目光投向了秦晋。
只有这个年轻的御史大夫,除了手腕过人以外,运气也好到了极点。那些世家大族不但拿他没有办法,据说还收拾的河东地方几个大姓大族服服帖帖,真是异类中的异类。也许只有此人亲自出马,才能降住作乱的纨绔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