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目又精又怒,表情狰狞,捂着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缓缓倒了下去。
“敌袭,敌袭!”
随着大声疾呼,立即就有燕军军卒跑向内墙边架着的铜锣处,打算敲锣示警。
“射死他!别让他敲锣!”
弩箭破空,那军卒在铜锣前堪堪倒下。
“动作快点,你们几个去绞起铁闸……你们,留在城上策应,剩下的跟我下城去抢城门!”
“袭城了,袭城了……”
就算西门上的燕军被突然镇住,这么大的动静也很快就惊动了别处的燕军,袭城的消息还是被很快传开,紧接着示警的锣声也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快,抢下城门,成败全在今夜!”
这支孤身赴险地的百人队正是神武军,为首者是个精壮的中等身量之人,乃是裴敬的族弟裴侑,这次他主动请缨加入了死士营!
裴侑将神臂弩从背上拿了下来,端在手上,第一个冲下了城去。城门内侧一样有为数不少的燕军守卫,不过此时正值半夜,多数人都在营中睡觉,仅有十几个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如簧的弩箭射死。
顺利冲到城门下,裴侑却惊骇的发现铁闸仍旧死死的落在地面上,没有绞上去。假如铁闸没被绞起,开了城门也是无济于事。
裴侑只得仰起头,冲着城上高呼:
“快快将铁闸绞起,再晚,叛军就围上来了!”
城上探出了一个脑袋,“将军,铁闸的绞车被冻住了,兄弟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转不动!”
“用火烤,城上一定有守城的火油易燃之物!”
说话间,把守城门的燕军就已经从左近营中冲了出,直奔裴侑等人杀来。
“用霹雳炮!”
裴侑毫无惧色,沉着下令,众人纷纷从麻布袋中捧出了南瓜大小的霹雳炮,又在地上架起了超大号的弹弓,两个人合力将霹雳炮搁在弹弓的牛筋上拉满,立即便有人用火把将印信点燃。
“放!”
牛筋当即从紧绷的状态回弹,冒着火花的霹雳炮立时就射出了十几步远,正好砸在一名向前急冲的燕军军卒脑袋上,疼的他哇哇大叫。
但很快那军卒就叫不出声了,霹雳炮的引信烧到了尽头,立时爆炸四裂,随着一声巨响,破碎的铁块向数百支飞镖一样收割着人命。当场血肉模糊,惨嚎连连。
紧接着,霹雳炮一个又一个弹射过去,爆炸也此起彼伏,这些叛军从未见过这种会发出巨响又杀伤力巨大的怪异武器,直以为是雷公电母,吓的四散而逃。
不过,燕军的督战队很快又将溃兵撵了回来,左右都是死他们值得冒着被雷公电母劈死的危险,冲向城门。
裴侑的面色愈发严峻,再耽搁下去,他们这百十人恐怕就得全部交代在这里了。并且城上的死士们也一定面临着同样的危险,他们一面要尽最快的速度将绞车烤化,还要奋力阻挡燕军的围攻。
杀!杀!杀!
忽然间,城门外隐隐喊杀阵阵。
原来是约定的时间到了,裴敬依约尽起大军冲向城门。
瞬息之间,裴侑的脸上就汗出如浆,他们这些人死不足惜,可耽搁了计划,整盘大棋难免就功败垂成。
“将军,霹雳炮用光了!”
裴侑看了一眼空瘪的麻布袋,紧咬牙关。
“跟他们拼了,死也要坚持到最后!”
叛军乌乌泱泱的越来越近,裴侑将神臂弩掷于地上,弩箭已经用光,神臂弩连烧火棍都不如,他抽出了腰间的横刀,大声高呼:
“人在城门在!”
数十人亦同声齐呼,目光坚毅,均以做好了战至最后一人的打算。
金铁绞缠声吱呀刺耳,裴侑猛然回头,却见铁闸缓缓升起。
“铁闸升起,快开城门!”
他率先冲到厚重的木门前,竟发现硕大的铜锁挂在其上,急切间用横刀去砍,几下却将刀身砍的卷刃。这种锁城门的巨锁别说用横刀去砍,就算以利斧劈砍也难以奏效。身后的叛军越来越近,眼看着便支撑不住了,裴侑心中又急又怕,满是不甘,难道今日所有的努力竟要在这铜锁面前功亏一篑了吗?
不!绝不!
裴侑的胸膛里有个声音在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