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虽然身负多伤,当赵淑杰低头瞧见自己怀兜里依旧放出金黄光亮的温暖仙灵时,满心还是喜悦的,大笑。
他们二人飞出无忧河的空儿,绝美的无忧女已经一头扎下很深很深的烟雾缭绕无忧河中,迎着满河底正在向外穿射的银亮珍珠群追寻老蚌的行踪。当她好不容易才飞到河底,看到巨大的老蚌身中到处往外淌血时,已经顾不上过问又一次侵入寂寞山的令她最厌恶的世人们去向了,也无心再求得复回自己体内孕育近三百年的贵重仙灵了,只在脚踩河底沙石上的一刻极力前扑,冲向身躯缓缓变小的老蚌体侧。
老蚌的上身前端圆口依旧鼓动着,它的胃极力蠕动着,原本以为吃了那么多坏人,已经将身藏仙灵的家伙吃进去了,其竭尽全力想从自己嘴中吐出那颗无忧最想重得的仙灵,却一直都吐不出来。
淡紫色衣裳的绝美无忧看出它的努力了,她非常感动,在老蚌还在张开着的巨壳内部珍珠床中两颗母珠的强光照耀下杏核轮廓的黑亮眼睛里闪晶晶。
这个时候老蚌身中流出的血越来越多了,其壳内的肉体明显疼得哆嗦而不停扭曲。无忧心疼极了。她激动而忙乱地爬上老蚌的坚硬下壳,蹬进壳中去,又着急地跳上它原本雪白柔软的厚重大斧足上,到处奔跑着寻找被谷长剑穿的伤处。这会儿老蚌已经无力再分泌黏液在体表了,刚才的黏液本是为了粘逮四处逃窜的坏人,但眼下那些黏液都被老蚌抽回体内养伤去了。每当无忧细长弯眉挑动发现一把深插进老蚌肉中的腐剑之刻,她都又恨又爱地双手紧握剑柄,猛地用力将其拔出,扔出老蚌壳外,扔进河中使沉底儿。因为她知道这些腐剑插在老蚌肉内会使它的身躯腐烂更快。但虽然可以减缓老蚌肉身的腐烂,无忧这一次次地拔剑而出无疑都是在给老蚌无情地放血,虽然心比刀扎还疼,她咬牙切齿忍受。
这时的老蚌表现得极其坚强。圆口停止了鼓动,安静听话地任由“宫主”无忧为自己放血医伤。
伴着噼里乓乓的水下砸击响,被从老蚌庞大的身躯各处拔出的一把把腐剑堆撞在河底位置堆成了一座小山,又如一片柴火垛。无忧继续坚持着。
当爬满了老蚌广大的身躯再也找不出一根穿插进去的腐剑了,无忧赶到老蚌头前爱抚地轻摸它柔软的嘴巴一遍又一遍。随后,老蚌的身躯很快缩小,缩成了在西岸黄绿色光亮拒邪石位置所能见的无忧河之宽的一半儿身长,又四分之一。再变。
接下去,老蚌艰难地伸展自己厚重的斧足到嘴边,托起无忧向外,将她托出壳内,在自己的上下两片黑绿色介壳渐渐关合的同时把无忧女托到了它的上壳顶部,使安坐下。之后,老蚌的上下介壳迅速关紧,挤压住自己满是伤处的斧足,裸露着足表一道道流干了血而开始慢慢腐烂的剑口,斧足前部痛苦地贴地。用力,扭转自己的沉重身子改换方向,接着一步一步地用坚壳背着无忧在河底强撑着行走,走向宫主的水下“无忧宫”!
此刻的无忧女最明白了,老蚌伤得极为深重,她刚才仅仅是为它拔出了腐剑,切断了侵入它体内的“腐毒”之源,因为她坚定地认为是剑上有毒才导致老蚌身躯腐烂。但是已经侵进老蚌体中的腐毒简单用她的双手是“拔”不出来的了,她必须想出别的化解腐毒的法子来,才能保住老蚌的身躯。挽救它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