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反正她早就被他一览无余了,又不是这一刻才被他观赏,扭捏、窘迫跟羞涩,好像都有些多余了。
陆宴北不敢多看她一眼,只觉得每一瞥都是对他的考验和挑战。
这种诱惑,比毒性发作时的失控还让他难熬。
两人都不说话,安安静静地。
终于,陆宴北帮着她把衣服全都穿好了。
苏黎看向他,依然面红耳赤,低声问:“你??没事了吧?”
刚才穿衣服时,他的手触碰到身体,依然感觉到浓重的毛发。
“嗯,这一次过去了,放心吧。”
她低低应了句,从床上站起身。
可下一秒,双腿一软,她连低呼都没发出,身体便倒下去。
陆宴北眼疾手快,忙一把将她抱住。
苏黎浑身痛得不行,偏偏那种感觉还难以诉说。
陆宴北感觉到她在发抖,顿时心疼又自责,“对不起??”
他是该说对不起。
可毒性发作时,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
但凡还有一丝理智,他也不会这般对她。
让她痛到无法下床。
苏黎在他怀里窝了会儿,等疼痛渐渐散去,又低声道:“没事??我慢点走就好了。”
她又起身,男人跟着一起站起来。
他双手依然环在女人腰间,像是不舍得放开,又像是怕她再摔倒。
“我??没事了。”
终于,她站稳,身体渐渐舒展开,觉得疼痛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陆宴北松了一口气,低声道:“你的手受伤了,回去要注意些,还有??你是医生,应该也知道怎么处理那些伤??”
他不说这些,苏黎都已经渐渐放开了。
可他一说,她整个人顿时又烧起来。
这样难为情,倒还不如从前被他用完后直接送回去。
不用面对,也不用这么尴尬。
他的模样还不适合出去见人,于是只送到她到门口。
苏黎连回头跟他招呼一句都没有,实在是不知如何面对他,就那么走了。
只是,从密室出去,还要经过一段楼梯。
她体力透支严重,双腿又虚软无力,只能扶着墙壁缓缓拾级而上。
陆宴北站在原地,盯着女人艰难的步伐,忍不住,大步上前。
“啊——”
苏黎正停下准备歇会儿,突然身体被凌空抱起。
她吓坏了,双手本能地勾住男人的脖颈,视线也自然而然看向他。
楼梯处有灯光,他的模样无所遁形。
尽管苏黎早已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吓了一跳。
知道他不愿以这副模样面对外人,苏黎怔愣过后,连忙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慢慢走,可以的??”
“没事,我抱你上车。”
陆宴北没看她,只是稳稳地抱她离开了暗道。
外面,魏寻跟德叔守着,其它人都已经去休息了。
见少帅抱着苏医生出来,魏寻吃了一惊,连忙转身去打开车门。
苏黎不好意思面对他们,自然也当做没看见,由着男人把她抱到车边。
轻轻将她放进车里,陆宴北细心地帮她把斗篷也整理好,最后握了握她没受伤的那只手。
“回去好好休息。”
她面红似血,不好意思看向男人,只点点头,细细应了声。
陆宴北却以为她是害怕自己的模样,不敢看。话落,便利索地退出,拍上车门。
“送苏医生回去。”
“是。”
魏寻应道,上车,亲自护送苏黎回家。
在家休息了三日,苏黎终于缓过来。
好在,现在是服丧期间,她也不用出门做什么,窝在房间也没人起疑。
天气晴朗,温度也渐渐升起。
她起床开了窗户,看着院子里的树木开始发芽,冒出点点嫩绿,阴霾多日的心情终于稍稍和缓了些。
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也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
那些阴霾、痛苦、伤心,总会远离。
只是,那些离我们而去的亲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她长长舒了口气,正准备转身下楼时,突然听到鸟儿扑闪翅膀的声音。
“咕咕、咕咕??”
一只圆润的白鸽飞到窗前,落在窗棂上。
她皱眉,盯着那只白鸽看了看,发现它腿上缠着一个小纸卷,顿时大吃一惊!
信鸽!
左右看了看,她情不自禁地问信鸽:“你是来找我的?”
信鸽当然不会说话,只是“咕咕咕咕”地发出声音,无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看起来倒像是点头一般。
她有点犹豫,试探着伸出手去,抱住了信鸽。
没有挣扎。
于是,她赶紧解开信鸽腿上的纸卷。
拆开绳索,捋开,一行钢笔书写的字体龙飞凤舞!
“你好些了吗?我要去军中,大概一周回——宴北。”
宴北??陆宴北。
心弦一紧,她盯着小小一方纸条,心慌意乱地看了好几遍,又情不自禁地把纸条压在胸口。
他真是??
明明有电话,打个电话来就可以交代的事,他却偏要弄这种古老的飞鸽传书。
也不怕鸽子半路被人射杀,消息没传到,还走漏了他的行踪。
心跳乱了好一阵儿,等稍稍平复之后,她又拿出纸条看了看,脸颊不自觉地泛红发热。
转身走向书桌,她裁了小小一方纸,拿起钢笔,可要落笔时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抿唇稍稍一思量,她回:我很好,你外出注意安全——苏黎。
其实不用落款的,她回信陆宴北自然知道是谁,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这么做。
好像这是一个仪式。
将信鸽放飞,她视线望着蔚蓝的天,好一会儿,心绪还不能平复。
他们这样算什么?
自由恋爱吗?
可堂堂陆家,未来的督军人选,他的婚事又如何由得自己做主?
难道,让她做姨太太?
苏黎想到这些,心情又沉重了几分,索性转身下楼,寻点事做。
那些破旧的古籍医书被她丢在药房几天了。
想到那晚为了安抚陆宴北,她撒谎说找到治疗他的方法了——其实没有。
此时再拿起这些书,她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