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成连忙又是一礼,轰然允诺,“校尉放心,人在城就在!”
说罢,蒋成转身便走。
望着蒋成的背影,窦平的眼神却慢慢地黯淡了下来。
见状,一旁的邓曼凑上来重重地拍了拍他大姐肩膀,“放心吧,大帅肯定会来的!”
窦平却是神色黯然,声音苦涩,“大帅肯定会来的,只是……我们怕是等不到大帅了啊!”
说着,他又强自一振精神,“邓兄,我行动不便,其余三座城门便拜托你了,一定要让兄弟们盯紧了,谨防汉军趁夜偷袭!”
如今城中可战之兵已消耗殆尽,若汉军趁夜偷袭,极有可能一击得手,他又岂能不忧?
与此同时,南门外荆州军的中军大营里众将齐聚,脸色也都不好看。
帅案后的徐璆将帅案拍得“嘭嘭”直响,怒气冲天,“他郗俭想干什么?他士夔又想干什么?难道贼寇在南阳,平叛便成了我荆州一州之事了?难道他们就不是大汉臣子了?”
帐下一众将佐虽然没有附和,但也都是一脸的怒色。
郗俭和士夔确实不是东西,明明人马比他们荆州军还多,却不肯出死力!
见帐下众将佐尽皆不啃声,徐璆越发愤怒了,腾地站起身来,“本官这就去当面问问……”
见状,秦颉连忙站起身来,出言相劝,“大人息怒,郗俭、士夔毕竟远道而来……真撕破了脸皮,怕是不妥啊!”
闻言,徐璆脚步一僵,怒气稍减,却犹自不甘,“今日强攻,我部死伤近千,再如此打下去……”
说着,他不禁一声长叹,“该死的黄巾,为何偏偏生在我荆州啊!”
这股黄巾军若不是生在了南阳,他徐璆和荆州军将士用得着如此拼命吗?
闻言,堂下众将佐尽皆多了些无奈之色,但那怒色分明也少了许多。
毕竟,南阳黄巾军一旦壮大,祸害的还是荆州,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荡平南阳黄巾。
虽然郗俭和士夔都是出工不出力,但好歹还是牵住了不少守军。
可是,一旦撕破了脸皮,郗俭和士夔可能连工也不会出了。
这时,秦颉又开了口,“大人无须忧虑,依颉观之,城中守军已是强弩之末,便是郗俭、士夔不肯出死力,最多两日也能耗光守军……”
说着,他稍一犹豫,突然话锋一转,“当然,大人若肯放手一搏,今夜可派一股精锐趁夜偷袭,一旦得手……那么此战之功便能独归我荆州军了!”
说罢,他目光炯炯地望着徐璆,显然很期待。
但徐璆稍一沉吟却摇了摇头,“此举……太过行险了!我部胜券在握,何须再行此险着?”
闻言,秦颉稍一犹豫,终究没有再劝,前次涅阳之战,所部伤亡惨重,此番虽然又招募了些凑齐了五千人马,但这五千人马着实来之不易,确实不可轻易行险。
此时,徐璆好似也想通了,已经怒意全消,摆了摆手,“散了吧!”
说罢,他好似响起了什么,连忙又补了一句,“各部加强岗哨……谨防敌军趁夜袭营!”
众将佐微微一愣,连忙轰然允诺,“是……”
他们自然明白徐璆口中的“敌军”指的是什么。
前夜,李汗青亲率四千步骑杀到育阳城下的事,他们已经得到了通报,一想起那个不要命的李汗青,他们哪里还敢大意?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心中那个不要命的李汗青此时正在卧龙岗南麓的邵家村外呼呼大睡。
张山所在的村子叫做邵家村,他到邵家村搞宣传工作也就二十多天,却也取得了不小的成果,整垮了村中一个恶霸,搞起了一支护村队,得了担当向导的任务后,也有几个心腹甘愿跟他冒险。
只是,几个准备陪张山一起冒险的小年轻早已准备妥当,而村外的大军却还在呼呼大睡,丝毫都没有动身的意思。
正当他们等得心焦不已之时,前去打探情况的张山回来了,却冲他们摆了摆手,“先回去睡一觉,走时叫你们!”
几个小年轻尽皆一愣,一个身材精瘦、浓眉大眼的青年有些不耐了,“山哥,你们大帅怎地如此拖沓,都这时候了还睡……”
不待他说完,张山顿时脸色一沉,“邵斌,不得无礼!大帅他们长途跋涉,不养好精神如何厮杀!你若再如此口无遮拦,就不用去了!”
闻言,邵斌不禁一缩脖子,讪讪而笑,“山哥教训得是,俺记下了!”
很快,邵斌便躺到了自家床上,只是,听着那随风飘荡在村中的如雷鼾声,怎么也睡不着,辗转良久,愤愤地嘟囔了一句,“猪睡得都没这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