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汗青一脸轻松灿烂的笑容,杨赛儿不禁一愣,旋即美眸一瞪,“还逞强!”
说着,她连忙策马上前,一望李汗青胸前,见他胸前的铠甲果然被破了,周围也是鲜血淋漓,不禁眼眶一红,抬起小手伸向了李汗青的胸前。
李汗青却连忙避让了过去,不以为意地一笑,“没事,这身甲胄质量上乘,没伤到皮肉,血都是在来的路上沾上去的!”
说着,他一横铁枪,拔马便走,“我还得去其他地方看看,这里就交给你了!”
他刚刚确实挨了一枪,甚至皮开肉绽鲜血飚射,可是,随即他便觉一股熟悉的酥麻感涌遍全身,那伤口竟不怎么疼了。
虽然不知道此刻伤口变成了什么样子,但想来应该已无大碍了。
既如此,他便扯了个谎,一来不想让杨赛儿担心,二来厮杀还在继续,他可不敢在此耽误时间。
李汗青策马舞枪继续朝前杀去了,“休得猖狂,李汗青在此……”
望着如疾风般远去的李汗青,杨赛儿稍一犹豫,连忙招呼人救护伤员。
天色渐明,战事落下帷幕,残余的敌骑仓惶而逃,众将士也不敢贸然追击,只是重新布置了防线,严阵以待。
营地里尸骸遍地,一片狼藉,有人在清理尸骸,有人在搜救伤者,忙碌而沉默。
眼看都到雉县了,眼看距离宛城已不足百里了,却遇上了这样的事……
波才静静地坐在一堆即将燃尽的篝火旁,双目紧闭,神情悲痛,“大意了,都怪本帅太大意了……”
一旁的钟迪轻声打断了他,“还请波帅重振精神,眼下形势危急,我军何去何从……还需波帅决断!”
郝贵神色凝重地附和了一句,“是啊!南阳的形势远比我等预料的更加凶险,若我军继续朝宛城进发,只怕……”
郝贵话未说完,窦平便匆匆而来,“波帅,已经问出来了,他们是南阳郡七大侯国的兵马,受了皇甫嵩的将令而来。其他的……就问不出个所以然了。”
此战也俘获了一些前来偷袭的敌军,只是应该都是些底层将士,所知十分有限。
听罢,波才浑身一颤,咬牙切齿,“杀了!统统都给本帅杀了……此仇不报,何以慰藉那些被残杀的随军眷属?”
众人尽皆默然,无人相劝。
他们昨夜都亲眼看到了七大侯国将士是如何残杀那些手无寸铁的随军眷属的,那样场景……或许在那些侯国将士的眼中,那些手无寸铁的随军眷属也是十恶不赦的贼寇,性命贱如鸡狗吧!
见众人沉默,李汗青忍不住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说不出劝阻的话。
这事儿根本没法劝啊!
随军眷属可都是军中将士们的父母妻儿,父母之仇、杀妻戮子之恨……这事儿还能怎么劝?
窦平默默地一抱拳,转身离去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波才强自一振精神,终于睁开眼睛缓缓地扫过了众人,轻轻地开了口,“看来这南阳确实不比颍川啊!若继续这般向宛城进发,只怕……”
说着,他突然一望钟迪,“先生可有良策?”
钟迪微微一怔,皱眉沉吟起来,“波帅所言在理,是老朽误判了南阳的形势……看来宛城是去不得了!”
“不去宛城了?”
波才一怔,轻轻地摇了摇头,“先生,宛城是必须要去的!”
“对对,”
陈余连忙附和,“南阳形势如此严峻,我军又刚遭重创,势单力薄,若不能与张帅所部汇合,只怕很难在南阳郡站住脚啊!”
彭辉更是一瞪钟迪,满脸的不服气,“我就不信那皇甫嵩真能拦得住我们!”
“就是!”
葛才、于先也是一脸的不服气,“昨夜是我们大意了,但是这样的错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
钟迪只得干笑一声,“诸位误会了,老朽的意思并不是不与张帅所部汇合,只是,南阳的地方兵马不容小觑,若我等径直去宛城,即便能顺利与张帅所部汇合,可是,困守宛城一地……也绝非良策啊!”
波才眉头一皱,“先生的意思是……我军就近夺取城池,与宛城遥相呼应?可是,我军刚遭重创,士气低落,要攻打城池谈何容易啊!”
说罢,他突然一望李汗青,“汗青以为如何?”
其他人纷纷望向了李汗青。
李汗青神色一肃,“末将以为,钟先生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