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东门外,火炮轰鸣声再次响起,断断续续的,好像永远都没有止境一般。
这已经是围城的第四天早上了,昨天也是如此,疯狂大军就如同抽疯了一般,莫名其妙的摆出炮阵在那里一顿乱轰。
如果他们用的是生铁实心弹又或者穿甲弹,马元利可能还要担心城墙会被人家轰烂,毕竟人家火炮数量摆在那里,虽说一枚炮弹只能砸出拳头大个坑来,但禁不住人家火炮多!
数千枚炮弹,数万枚炮弹,甚至是数十万枚炮弹砸下来,结果会如何,还真不好说。
问题,人家就没用那些实心炮弹,这两天人家用的都是那种爆裂开来的炮弹,虽说溅射出来的碎铁片挺吓人的,但是,只要用门板一挡,基本就没什么事了。
马元利是真不明白这疯王想干什么,他只能缩在箭垛后面,时不时趁着火炮轰击的间隙探出头来,往外看一看,看疯王大军还有什么后续动作没。
一开始,疯王大军还是跟昨天一样,就抽疯般的在那里开炮,没个固定的间隔,也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不过,几轮过后,炮击好像变得有规律了,不但间隙一样,而且又快又齐。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马元利冒险探头往外一看,不由目瞪口呆。
疯王大军竟然推着上千架井阑飞快的在汉江边排起一字长蛇阵来!
这井阑怕是比城墙还要高,如果能推到城墙跟前,那可就麻烦了,人家可以直接从井阑上跳下来,跳到城墙上,防都没法防。
问题,这井阑怎么推过百余步宽的汉江呢?
他真不知道,这疯王是在发什么疯。
朱器圾当然没疯,他也没想着要把井阑推过汉江。
他玩的这招叫火力压制,火炮齐射和推井阑过来的目的都是为了压得城墙上的守军抬不起头来。
很快,上千架井阑便排好了,汉江东岸顿时出现一堵比城墙还高的井阑墙,上万背扛火枪的步卒手脚并用,不一会儿便攀上井阑顶端,并整整齐齐的排成两排,一排蹲在前面,一排站在后面,他们手中的火枪则是齐齐的瞄准了城墙。
城墙上,马元利刚一露头,“啪啪啪”一阵枪响,十余发子弹便向他罩来,他连忙把头一低,用头盔接住了这拨子弹。
还要他反应快,要不然就要被人打成满脸大麻子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隐隐明白疯王朱器圾要干什么了,人家怕是要趁机攻城了!
果然,井阑阵才刚刚摆好,数百艘车轮舸便鱼贯而至,车轮舸上,密密麻麻全是明军步卒,而且,这些步卒还抬着云梯。
车轮舸一靠近岸边,这些步卒便将云梯往岸上一搭,然后便飞快的从云梯上跑过去,嗖嗖几下就上岸了。
不到一刻钟时间,汉江和城墙之间的空地上便涌上来上万步卒。
这些步卒只是稍微整了整队伍便抬着云梯飞快的向城墙冲去。
完了!
马元利匆匆探头看了一眼,脸色立马变得难看无比。
这下麻烦大了!
头上是不停落下的炮弹,只要离开门板的保护便会受伤,前面是一排瞄准的火枪,只要稍稍探出头去便有可能变成麻子脸,他们根本就没办法放箭雨阻止人家攻城啊,甚至,就算听到人家已经把云梯架到了城墙上,他们也没办法抬起滚石檑木往下丢。
怎么办?
马元利只是稍微想了想便果断下令道:“传令,城墙上所有步卒准备接战,城墙下两万援军随时准备上城墙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