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本就没什么粮草,全靠后方临时收集送过来,这粮草一断,仗还怎么打?
孙传庭无奈,只得留下三万人马令都司陈永福在大营继续坚守,然后亲自带着牛成虎和剩余的两万多人马前去后方打通粮道。
没想到,陈永福这家伙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孙传庭要撇下他们独自逃生,他竟然不管不顾,带着人马跟在孙传庭后面跑了!
他这一跑,两翼的白广恩和高杰顿时扛不住了,将近三十万大军前后夹击他们剩下的不到四万人马,他们怎么可能扛得住?
他们也只能跟着跑啊!
官兵就这样莫名其妙开始溃败了,李自成见状,连忙挥军撵了上去,狂杀一气。
一时间,中牟和郑州城之间到处都是乱窜的义军和官兵,整个战场都乱套了。
孙传庭见状,不由喟然长叹。
唉,我已经尽力了,奈何,奈何
这时候,义军外围,郑州城西面却有十余骑身穿黑色劲装的汉子正打马往混乱的战场中狂奔而来。
这些人的装扮,一看就是闯王李自成手下的夜不收,也就是游骑亲卫,有点类似于朝廷的锦衣卫缇骑,这帮家伙可是管杀不管埋那种,凶得很,义军之中自然无人敢拦。
其实,这些人当中也打头的两个是真正的夜不收,而且还是当初朱器圾派来的密卫卧底,他身后十余骑则是戚金亲自带来的密卫高手!
一行人在混乱的战场中横冲直撞了一阵,很快就找到了刘国江和其他密卫卧底留下的暗记,并遁着暗记来到一处废弃的村庄。
这个时候,孙传庭和几个亲卫已经被围在一个破败的院子里面了,外围数十个贼寇正在往院子里猛冲呢。
还好,刘国江故意封锁了消息,所以,贼寇并不知道孙传庭就在这里,要不然,这里恐怕早已被数万人马围得水泄不通了。
不过,就这数十名贼寇也足以让孙传庭绝望了。
他并不是武将,几个贼寇,他可能还能凭借身上的盔甲撂翻,几十个,他肯定是撂不翻的,而他手下的亲卫也不是什么以一当十的高手,根本就挡不住这么多人。
唉,以身殉国的时候到了。
看着围墙旁的亲卫一个个倒下,他满脸平静的抽出佩剑,正要往脖子上抹,远处却突然传来一声大吼:“孙大人,且慢!”
咦?
这声音怎么好像有点熟啊!
他抬头一看,十余个身着黑色劲装的汉子已经打马冲了过来,逮着院子外的贼寇就是一通砍杀。
很快,数十名贼寇便被他们给杀光了。
戚金抹了把脸上的泥土,翻身下马,上前拱手道:“孙大人,末将戚金奉皇上之命前来救您,您赶紧换了衣服跟我们走吧。”
戚金?
皇上!
戚金他肯定是认识的,毕竟两人同朝为官多年。
问题,戚金不是早就在浑河血战中以身殉国了吗?
皇上竟然会派戚金来救他!
这是见鬼了吗?
孙传庭就这么莫名其妙换上了一个夜不收的黑色劲装,跟着戚金上了马,一路向西狂奔而去。
而他们身后,那个留下来的夜不收密卫则不慌不忙将他脱下来的盔甲换到一个贼寇身上,然后扛进屋子里,一把火把屋子给烧了!
戚金带着孙传庭一路向西狂奔了百余里,不出一个时辰便来到了一处废弃的驿站。
这会儿,驿站里面竟然还有人,而且,还有十余匹精神抖擞的战马!
一行人换了战马之后继续向西狂奔而去,一个多时辰之后,终于抵达汝州城。
朱器圾见孙传庭凄惨模样,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大明的无敌统帅吗?
孙传庭在诏狱中都被折磨得跟骷髅一样了,浑身上下就没几两肉,那眼眶深陷的就如同两个黑洞一般,而且,还时不时佝偻着身子咳嗽不止!
他忍不住感叹道:“唉,你这,真是枉做忠良啊!”
孙传庭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位身着蟒袍之人,忍不住伸出耳朵,好奇道:“啊!你说什吗?”
他因病双耳失聪,想请个病假回去好好整治一下,结果却崇祯关进了诏狱。
诏狱里面又哪是养病的地方,这会儿他病还没完全好呢,耳朵也有点背。
朱器圾见状,不由摇头叹息道:“这些就先不说了,来人,去把城中最好的大夫全请来,让他们用最好的药,好生给孙大人调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