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同伴都是前年从水师学校里毕业的水师军官,这座学校就是仿照金河帝国的航海学校建立的,专门为大宋水师培养中层指挥官,并且还聘请了几位金河帝国的海军将领来当老师。当初大宋朝廷也确实认识到了海军是个比较特殊的军种,没有专业人才就挥不出来应有的战斗力。
可是随着北方战事的平定,大宋朝廷里那股改革新风也逐渐消失不见了。朝堂里各路神仙又开始争权夺利、互相攻讦,为了各自的利益争斗个不休,光是迁都一件事儿,就让朝廷里分成了南北两派。大家都去忙活自己的事儿了,什么未来大计也就没人搭理了。
可怜的是这些怀着一腔报国心的年轻人,在学校里时豪情万丈,一走出校门,兜头就是一盆冰水。不光浇了一个透心凉,还让他们真切的认识到,自己和周围的人是多么格格不入。原因只有一个,自己的老师是金河帝国的将领,他们在教授自己知识的同时,也把他们的世界观、价值观无意中传染给了学生。
“嘘你疯了!现在两国的关系正在微妙时刻,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就算你自己不怕,也得为家中娇妻和老娘着想啊。我听说连学校里的金河帝国老师也撤走了,咱们出征的日子估计也不远了。归北老弟,不光是你在水师混日子不舒服,我也不好受,要不我去和家里说说,咱俩干脆回学校去当老师去吧,眼不见心不烦。”另一位年轻军官显然更圆滑一些,他心中也有不满,但一般不会露于言表。听他的意思,他的家里还不是普通百姓,很有手段。也难怪,这样家庭里出来的孩子,都会城府深一些。
“催命鬼!催催催,早晚我们兄弟会被你催到鬼门关去,好好地日子不过,整天想着南下去和皇家海军打仗,败兴!”岸上的两名军官在聊天,双桅快船上的几名水手也没闲着,看到船只离岸远了,姓刘的军头扶着桅杆啐了一口,恨恨的骂着。
中秋节别人都在合家欢聚,他们这些当兵的如果不当值也能去明州城里逛逛,至于说巡逻什么的,开船出去在附近转一圈,做做样子也就成了。可是今年倒霉,碰上这么几个生瓜蛋子来水师里任职,不仅不让去明州城里过节,还盯着当值的船和人,少去一趟都不成。
“军头,谁要去南边打仗?”他在这里骂,旁边的水手听见了,问了一声。
“还有谁,咱们的赵都头呗!我听别的营里相熟的都头讲,他已经连着给指挥使大人上了几次条陈了,说是要请战去南边和海峡公司国打仗。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他以为上过几天学堂就真的是水师将领啦?我呸!等他见到那些海商的船队才知道什么叫海战,就咱们水师里这些船,个头没人家大、舰炮没人家粗、数量还没人家多,凭什么打?要是光打海商也没什么,兄弟们豁出命去没准还能搏杀一番,可谁不知道海商们和皇家海军穿的是一条裤子,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就咱们这些船到了人家的地盘上能有好儿?”刘军头一肚子闷气,牢骚也就随之多了起来。他不是科班出身,对海战理解的也没那么透彻,但这并不妨碍他准确评估双方的实力。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意见,大宋水师里很多待够了年头、见过大规模海战的老水手基本都是这种看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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