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我的祖上是从河北路附近漂流到澳洲去的,虽然历经几代人,但终不忘回归故土。小时候家父还特意带着我坐船回来过,可惜由于路途遥远,海上天气变化无常,都没有成功。这次家人好不容易造了大海船带着我第三次回来,可惜还是遭到了海难,我有幸没有淹死。为了他们的在天之灵能回归故乡,我也要帮助大宋。但我只是个小商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钱财对大宋来说,并不是最主要的,我朝之所以被北边蛮族欺凌,主要是没有足够的战马,一旦有了好马,再加上您这样的朝廷栋梁,肯定能振兴我朝,把北边的蛮族打回去。可是养马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需要好几年才能繁育成功,我想用十年时间,给我朝弄出来一个新的马种,比北人的马高大,还能适应我朝的大部分地区气候,这样当我朝有了一支强大的骑兵之后,就不用怕那些蛮族了。到那时,我就能带着家祖的遗物,昂首挺胸的回到故乡,让他们长眠在故乡,这也是每个人子的责任,除此之外,别无他求。”洪涛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拿出当年在剧组里学来的那些毛皮,把脸微微抬起,一边说一边找合适的地方顿一顿,等在座的人稍微一愣神,马上接着说,这是舞台表演的基本功。一番话说得越来越慷慨激昂,说到最后,洪涛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母、姥姥姥爷,他们生活得咋样了?自己那些孩子们呢?眼睛里居然也带出了水花。这个是真情流露,看不出任何做作,不过不是因为这件事儿而动情,但谁知道呢!
“老大人!此乃赤子也!我等虽是妇人,却也希望有一天能为王师提缰备蹬,在汴京城门口,为得胜回朝的将士舞一曲,请大人满饮!”女人,是最好忽悠的。她们天生感性,受不了太煽情的场面,所以世界上只有少数女人能坐到高位上,不是因为她们不够聪明。而是天赋不适合当那个最终拍板拿主意的人。洪涛这才刚刚开了一个头儿,桌子上就有一个临安城里的名妓忍不住眼泪了,哗啦哗啦的掉着金豆子,也站起了身,高举酒杯。强行要敬副主席一杯,这是要逼宫了。
“老大人,满饮!”不光她起身了,剩下几个姑娘也都站了起来,连带着罗有德和沈文也都跟着一同举杯过头,满怀期盼的盯着上座的那个人。
“老夫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过如此赤胆之言,必当满饮!”副主席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拍桌子瞪眼,训斥洪涛一顿,说他不在其位空谋其政。然后掉头就走,要不就跟着大家一起煽情吧,他选择了后者。洪涛可没认为他也被自己说动情了,能坐到他这种位置上的人,如果还有真情,早就被政敌们挤兑死了。他之所以会附和,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件事儿对他有利,什么利洪涛不清楚,也不想清楚。这就和做买卖一样。只要双方在利益上达到共识,其它的就都不是问题,谁也不能去追问合作伙伴的具体做法,问了人家也不会告诉你。
“满饮!”西湖边上这座酒楼中爆发出一阵大喊。
有了这个小插曲。这顿饭想不吃痛快都不成了,从请客的到被请的再倒陪着的,都是激情澎湃,不用玩什么助兴游戏就能做到酒来既干的程度。这时候洪涛又把那些海外趣闻拿了出来,他既不会作诗也不会吟词,但又不能闷头不说话。这些玩意正好可以调解气氛。而且他这些都是独创,别无分号,配上那张巧嘴,说起来一点不比作诗差劲儿,就连那位副主席也听得入神了,跟着大家一起笑、一起骂、一起愁、一起疯。
最终的结果就是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主人还是客人,一个个的都喝趴下了,连马都骑不了。这时就显出高档大酒楼的不同之处了,人家备着肩辇呢,专门就是给这些醉猫准备的,抬上就走。都不用说你家在哪儿,来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临安城就屁大点的地方,你住哪儿人家都门清。
其实洪涛根本没喝醉,罗有德也是人精,他也没醉,两个人一回到院子里,就全活蹦乱跳没事儿人一样了。洪涛敢保证那位副主席也没醉,但自己必须第一个倒下,装作醉了的样子,这样才能为副主席找出借口来脱身。总不能指望一个国家军委副主席,和一群白丁喝得称兄道弟吧,要懂事!知道分寸!
“罗兄啊,小弟不能在这里多待了,最终结果如何我会不时去广州找舅父打听的,夜里我把该注意的地方全给你写下来,如果再有什么人来问你有关马场的问题,你就在上面找,我没想到的你就自己补充。”总体上讲,洪涛对这次宴请是满意的,因为该说的自己都说了,那位副主席应该也听明白了,最终是个什么结果,就不关自己什么事儿了,尽人事听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