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时也是堂堂举人了,更是隐然为年轻一辈当中的翘楚领袖,怎么整日都将心思放在了阿堵物上面?”
林封谨此时虽然心中对此是有些异议的,但当然也不会直接说出来,只能“羞愧”的道:
“是,是,只是父亲一直身体不好,并且大夫还说他的身体是虚胖性质,虚不受补,我也只能想些别的法子来尽一尽孝心,也没想到此物的效果居然是如此之好。”
陆九渊“唔”了一声,隔了一会儿便道:
“我知道了,你去吧。”
林封谨顿时就如蒙大赦的离开了去,陆九渊却应该是被林封谨的这寥寥几句话激起来了心事,眼光显得飘渺模糊了起来,隔了一会儿,忽然念出来了一句话:
“唯能极于刀,始能及于道。”
这句话乃是多木浩的写照,他在刀道上勇猛精进,做到了极致,所以才触及到了道的边缘。陆九渊在之前也是觉得自己算是心无旁骛的投身于剑道,此时遇到了多木浩之后,这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用这样的方式活着并且奋斗的人。
更是发觉自己与之一比,那真的是分心太多太多。
他端坐良久,叹息了一声,是夜,九渊先生房内的烛火久久都不能熄灭。
第二天早上,林府外面便来了一位客人求见林封谨。
这客人一来,林封谨就吃了一惊,好奇道:
“刘伯,你怎的来了?”
原来这位客人竟然是九渊先生门下的一位老仆,算是管家之类的,据说是已经跟随在了九渊先生身边几十年了,虽然已经年近八十,却是精神矍铄。丝毫不显出老态来,走路也是虎虎生风。
在林封谨当时还没有拜师的时候,便听说刘伯砍柴挑水做饭什么的都是一肩挑,此时虽然仆人众多,但是九渊先生的衣食住行依然是他老人家一手操持,就连桌椅板凳,剑谱秘册,神兵利器也都是交给了他在打理,深得九渊先生信重。
正因为如此,林封谨这才纳闷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居然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刘伯找上了门来。
将刘伯请进客房坐下,刘伯却是呵呵直笑,连连摆手道:
“我就是来讨个信儿,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动身,老朽好事先安排。”
林封谨愕然道:
“什么信儿?什么动身?”
刘伯奇道:
“渊哥儿(只有他能这么叫九渊先生)不是说,你要去寻四房那边的姨表姐吗?他们此时在东夏国呢,并且都不愿意见外人的,所以必须要老汉我带你去。否则的话,无论是什么暗号暗记书信之类的,都根本就找不到他们的人,这一来一回的几千里路程。难道不需要准备准备?”
林封谨听了刘伯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道:
“东家之子竟然是在东夏国??这个倒确实是需要准备一下。”
接下来林封谨一琢磨刘伯的话,又立即的从这些话里面找出来了不少的信息,感情九渊先生和这东家之子还有着血缘关系。彼此之前还是亲戚呢。
不过这也说得过去,十七八岁,对爱情充满了最美好憧憬的年轻穷书生。才华横溢,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却是恰好遇到了一个风华正茂,雍容华贵的女孩子,自然是直接在心中将其当成了暗恋的对象二者之间当然会触碰出格外激情的火花。
当然,最后的结局肯定是遗憾。
不过林封谨忍不住又想,若是当年的东家之子与陆九渊真的走到了一起,那么还有现在这个霸气无双,剑术登峰造极的九渊先生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温柔乡便是英雄冢,要获得什么,那么就要失去什么。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一朝相见,便是别离五十年,或许对普通人来说,那就早已是爱过,恋过,然后就忘了,但是林封谨此时却是觉得,这一份酝酿了五十年的感情,若未消退,那将会是若陈酿一般,浓烈到怎样的地步啊?
想到了这里,林封谨忍不住摇了摇头,将这些没用的情绪抛在了脑后,他此时已经在考虑去一次东夏的可能性的。
七冲门的最后一关,就仿佛是一道铁闸那样,将林封谨的实力关得死死的,而说实话,此时林封谨的实力,也是早就超越了当前的境界,只差这最后一步,有道是厚积薄发,林封谨这时候也是相当于已经是“厚”到了极致,只差这临门一脚了。偏偏妖命者的身份特殊,突破方式也是与众不同,不走寻常路,换成是修炼别的功法,就算是无师自通,也一定是早就破关。
在这种情况下,林封谨自然是急于破关,要将此事摆放在第一位上。
而他有所顾虑的,自然还是东海联军方面的问题。
在林封谨的眼里面,世事无绝对,他认为东海诸国前来进袭的可能并不大,但绝对也不能说是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尽管自己已经沿着海岸做出了预警的体系,一旦对方来攻,也是能做好充分准备,但是,吴作城可能独立与东海联军作战一段时间,但是,时间一长,就必须要自己坐镇了。
其余的不谈,单是张雷率领的铁甲刀盾兵和三里部的骑兵之间的协调,还有调度,没有林封谨在其中的斡旋调和,时间一长也就一定会出大问题的了。
而自己一旦去了东夏,并且还没有办法及时赶回来林封谨最怕就是这种情况的发生。
(ps:看到有书友不理解设置烽火台的意义,还有就是突袭吴作城的难易度,特此说明一下,首先,这个时候横穿大洋的风险很大,就算是没有深海怪物的威胁,也存在茫茫大海中很难定位的问题,东海诸国横渡大洋来到中原,走的航线都是千百年来用无数朝贡的船只残骸标注出来的,在中原沿海航行的时候,通常也是不会冒风险驶入深海,而是沿着海岸线走的。所以在沿途也会航行一段距离就补充淡水,食物之类。)
(在这种情况下,敌人要想袭取吴作城,至少至少也是要五万人吧,单是这五万人,也是要起码接近二十艘六桅,七桅大船来装载,同时,这五万人至少要带足两个月的粮食吧?就算是一个东海联军的战士每天只吃一斤粮食--------在没有大量肉食的情况下,要负责搏杀这种重体力消耗的士兵每天只吃一斤粮食真的是很少了-------这里就至少都是三百万斤粮食,这里又至少是十艘船!加起来这就是至少是一支三十艘巨舰的庞大舰队)
(最后,只用舰队是打不下吴作城的,还得将五万名战士运送上岸,安营扎寨,而在吴作城附近能停靠下来这样规模舰队的良港地势本来就相当苛刻了,同时,要上岸扎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条件:附近必须得有大量的淡水资源,还要有足够的空地能安置下五万人,附近有大量的森林,因为无论是燃烧,安营扎寨,修船,打造攻城器具什么的都是会大量消耗木材,并且从军事角度上来说,最好易守难攻,还要与港口互为犄角之势这么多苛刻的要求一一列举出来以后,这才会令人知道为什么天然的深水良港真的是十分难寻。综上所述,所以东海联军想要突袭吴作城,在有心防范的情况下,真的是难上加难。)
不过,林封谨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要去东夏一行。
因为他最后还是觉得,自己身上的这个七冲门确实是应该破掉了,并且心中也是有一种隐隐约约的预感,若是再拖延下去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未知的莫大弊端。
当然,更重要的是,林封谨觉得自己的担忧也是小概率事件,要发生这种事情,第一是必须东海联军的人抓准了时机,看准了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来袭,从各方面回馈回来的情况来说,这已经是大概十成当中只有两成的概率。
第二,即便是东海联军的人来袭吴作城,自己没有办法及时(在三个月内)赶回来的可能性也顶多只有三成!
这两种突发状况加在一起,才会演变成最令人纠结的状况,所以林封谨觉得这个险还是值得冒一冒的,实在不行的话,他也不是没有底牌,那就是请吕羽发话,让四胜关的守军出面,发兵来解吴作城之围。
当然,这是下策,不管吕羽和林封谨君臣之间再怎么相得,一旦北齐动兵,那就是国事,断然不会和私人的情谊混合进去,吴作城中就必然会被北齐强势插上那么一脚,对于林封谨来说,若不是逼不得已,便真的是不想这样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