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孙大人豁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阴测测的笑道:
“你真以为靠上了秦去这厮,某家就斩你不得?”
灰烬无所谓的道:
“正是要请教大人,我玄武门铁卫当中的五斩十三刑当中,我犯了哪一条?需要大人这样大动干戈的来针对我?”
公孙大人冷冷一笑道:
“你灰烬天生博闻强记,难道真记不得了?战时抗命者斩!”
灰烬嘿然一笑道:
“是啊,但那也要看是抗的谁的命啊,我火部的大统领可是秦大人,秦大人命我来这里监视对方的阵法,伺机破解,可没有要我去打发对方的援军哦,公孙大人,你这个副统领的命令,总不能盖过统领大人的命令去,要不然你前面为什么要加个副字?”
公孙大人被灰烬言语里面夹枪带棒的损了好几句,脸色顿时格外难看盯住了灰烬,阴冷的道:
“本座再问你一次,去还是不去?”
灰烬身前已经闪现出来了淡淡的白色光芒,冷笑道:
“不去!”
这时候,就在剑拔弩张,危在旦夕的瞬间,旁边正在主持阵法的一名白眉道人忽然出声呵斥道:
“够了!大敌当前,居然自己内讧了起来,没来由白白的招人笑话!若是再有这种事情,我们师兄弟撤了阵势就走,你们自己去给总统领分说!灰烬你马上和左押司去拦截敌人的援军,不得有误!”
“公孙副统领,你取一枚炽火珠,并且再分发两筒南明袖弩给他们,以弥补其远程攻击方面的弱项!”
这白眉道人显然辈分极高,听了他的话,无论是灰烬还是公孙副统领都是默默无言,知道这事情若是闹大搞砸了双方都没好果子吃,也不愿意一拍两散。眼下有人给台阶下是最好的结果了。
公孙阴沉着脸,拿了一枚炽火珠出来,又抛了两具可以套在手臂上的南明袖弩给两人,对他来说,只损失一枚炽火珠也是可以接受的,南明袖弩虽然珍贵,却也是可以用银子买得到的。
而灰烬则本身就有把握对付那个新来的援军(自我感觉良好),能够多出左押司这个帮手已经是觉得胸有成竹了,额外还能敲诈到一枚炽火珠和一具南明袖弩那端的是意外之喜,心满意足了。更是没什么话说。领了东西就火速带着侍立在公孙背后的那一名左押司出发了,迅速的消失在了密林当中。
而这一次貌似双方打了个平手,其实呢,公孙这个副统领没能压制下来灰烬,已经是大伤脸面,他说实话,并没有要灰烬去送死的意思,否则的话,把自己手下的左押司派给他做什么?
没想到那灰烬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公孙自身也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在咬牙切齿愤恨灰烬的同时,更是将白眉道人都一道恨上了,心中暗道若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让两人死无葬身之地!!
林封谨此时却并没有往山坡上继续前进,反而往下方走了数里。
对他而言,自从上一次李坚驾崩之后,林封谨对玄武门铁卫就没有半点好感了。这帮王八蛋瓜分自家的财产的时候非但没有半点香火情分,更是在追逐林封谨两个娘亲撤退的时候出了很大的力气,甚至给两位娘亲下毒也是有插手进来!
所以。杀他们的人林封谨半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反而有一种复仇的快感,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愿意被人白白的当成枪来使。
事实上,同为妖命者,林封谨不落井下石这黑山君都已经是良心发现,堪称好人了,还要为他打生打死的冲在前面卖命?并且人家都没给半点好处!林封谨又没有改姓雷
再说,就算是要卖人情,你现在出手累到死,别人也未必看得见,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候,别人自己都觉得老子今天完了,必然要挂在这里了的绝望时候,你突然杀了出来,他才会觉得热泪盈眶,觉得你是再生父母啊。
因此,林封谨若是真的像是那大角妖鹿或者是松儿说的,一来就直接破阵,那才真的是笨到了极点,他此时退出了一里之外后,一纵身就上了一株大树,在树杈上蹲着闭目养神起来,真的是情势紧急的话,敖溪这厮都会主动来催促。
“唔?果然是派人来了?”林封谨此时乃是在下风位置,他此时已经是开启了肺神,嗅觉异乎寻常的灵敏,而林封谨在那具被自己杀死的尸体上面撒上了独特的粉末,气味很淡,可是标识性却是很强。
很显然,来人肯定会寻找到同僚的尸体,然后仔细的查看一番,火部的这些人也是在江湖上面闯荡得不要太久的,自然知道尸体从某种程度上也“会说话”,并且只要经验丰富,也能看出来很多至关重要的东西。
这样一来,这些人的身上也自然会在翻动尸体的时候沾染那些粉末,因为这些粉末没有任何的害处,所以他们就算是预感再强也很难发现,可是,沾染上了这特殊气味粉末的他们,一走动之后就很容易被林封谨用嗅觉辨识出来了。
“来的似乎是两个人呢。”林封谨自言自语的道:“倒真的是挺谨慎的,不过这也可以说明敖溪那厮也根本没有出手,否则的话,这帮火部的人手怎么会这么宽裕?”
一个人的话,林封谨还有兴趣靠上去看看,即便是被发现了也有把握可以逃得掉,但是,两个人的话,林封谨是不愿意去冒这个险的,一切肯定是要以求稳优先。救人的技巧先前就已经说得很明白的了,就算是做好事,也一定不能默默无闻啊。
而此时灰烬也感觉到了有些棘手,因为他们一路戒备着下来,确定是没有发觉任何的可疑人的,这就意味着一件事:对方并不急于救人,而是狡猾的潜伏在了暗处,若毒蛇一般的等待时机,伺机待发。
这是目前最令人棘手的情况,这就仿佛是你知道暗地里有人瞄准着你。随时可能下毒手,但是,他偏偏不下手,一直拖着!敌暗我明,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情况,
对方蹲守的这个人倒是和猫捉老鼠那样从容自在,该吃的时候就吃,该睡的时候就睡但是,身处明处的人能这么坦然吗,一定都是神经绷紧。随时都是处于警惕当中的,正是应了一句话:只有千日抓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长此以往,迟早都要被拖垮啊。
这时候,那名验尸的左押司也直了起身来,此人姓冯,官位是左押司,乃是在验伤方面很有一手,对准了灰烬低声道:
“一击毙命。是被人生生的掐断了脖子,手法很高明,除此之外,法宝血滴子也被破去了。有可能对方也受了伤。因为老万身上的毒药,解毒药和伤药也都被虏走了。”
灰烬之前也只是站队的问题,和这位冯左押司并没有什么矛盾冲突,两人何况还要并肩作战。因此便点头道:
“押司判断自然是精准的,奈何这厮却是奸猾得很啊,似乎知道我们还有一段时间才能破掉对方的封印。所以干脆隐匿在了暗处若我们现在就这么回去了的话,只怕不大好给大人交差。只是这茫茫山林,我们又上哪里去找人去?”
左押司冷笑道:
“这人不拿老万身上的东西还好,拿了的话,就让他插翅难飞!”
灰烬这才“恍然大悟”的道:
“哦,我倒是忘记了冯兄有一样十分厉害的追踪之术了,能够唤出异界的诡异生物来追踪对手的行踪,咱们的丹药和毒药都是统一配置的制式,哼哼,自然就可以轻易抓到对方的尾巴。”
这左押司听了灰烬的恭维,也是颇为自得,便纵身出去,捕了一只老鼠回来,却是将这老鼠剁掉四肢尾巴,刺瞎眼睛,百般折磨,却还要给其上伤药,让其奄奄一息,最后才在地上绘制了一个法阵进行召唤。
林封谨却是知道,这是以生物的怨毒和痛苦来作为媒介进行召唤的,法子都是千奇百怪,召唤的便是其余五界的生物,结果隔了一会儿,便见到了法阵里面居然浮现出来了一只诡异的鬼面蛾,扑腾着翅膀,那口器一下子就充血膨胀了起来,尖锐若针,刺入到了老鼠的脑袋里面!
可以见到这老鼠一下子就变得血肉都随之枯萎了起来,这鬼面蛾却是变得微微的血红,反而扑腾着翅膀发出了诡异的声音:
“如此弱小的祭品你也敢召唤我?”
左押司道:
“事情实在是相当的仓促,所以一时间只能找到这祭品,不过你放心,先帮我找人,找到了之后我就补给你。”
鬼面蛾嘶哑着声音道:
“我只能在这边停留两个利亚的时间,要是在我回归之前没有看到令人满意的祭品,就不会再响应你的祭祀了。”
左押司嘿然一笑道:
“那我们就更应该抓紧时间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玉瓶,让这鬼面蛾记忆气味,然后这只蛾子便是扑腾着翅膀开始飞了出去,不过很显然,其嗅觉远远不如林封谨肺神觉醒后那么强大,看它左扑腾一下,右飞舞一下的模样,完全都没有办法给人以靠谱的感觉。
暗中关注这一幕的林封谨也忍不住哑然失笑,接着又恍然大悟,连一只老鼠的血肉痛苦都瞧得上的异界生物,其强大程度可想而知,能有这样的水准已经是不错了。
当时,那家伙身上的药瓶子什么之类的,却是被林封谨抛给了那个小松鼠精松儿,想必她此时应该和那头大角鹿妖在一起吧,所以被这鬼面蛾追踪的便是它们呢。
林封谨一转念之间,便冷笑了起来,这岂不是个大好机会?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闻到了那头大角鹿妖鲜血的气味,便迅速的追踪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