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绒到医院之后, 拍片显示出的结果跟楚艳的判断吻合,小腿骨断裂需要做手术钉钢板。幸好小黄叫了一个姓许的大姐到医院帮忙, 否则挂号缴费,楼上楼下的跑, 程序又不熟悉, 楚艳恐怕真的会手忙脚乱。
等到粟绒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之后,小黄和小南才坐在乡政府的车赶到医院。
小黄作为市里的人,对于来帮忙的许大姐表达了感激之情后,就让对方先回去了。
小南联系了粟绒的家人,也就是楚芳的老师玉玲。对方在上海的时装展览还没有结束, 但是已经决定处理好手头的工作,明天就飞过来探病, 并且表示会在上海找好看护带过来, 害怕小地方的人不专业。
要处理的事情告一段落, 手术室外,三个人坐在一排塑胶椅上,又实在不是熟悉的人,医院的气氛紧张,连小黄这样善于交际的人都不太想寒暄。
沉默了十分钟,楚艳站起来说, “我先去吃饭了, 你们看着点, 想吃什么, 我给你们带。”楚艳也不是觉得尴尬, 她是真得需要解决肚子饿的问题,暂时充饥的士力架,早在小黄他们找来之前就被她吃完了。
还有就是,她想找个僻静的地方跟沈裴联系,如果不是粟绒的意外,楚艳早就想联系沈裴了。
小黄和小南可不敢有丝毫阻拦楚艳的意图,这可是真正的世外高人,自从两人来到医院,就根本不敢正视楚艳了。小黄连忙客气的说,“不用麻烦,您随便带点什么都行,我不挑食。”
小南也连忙说,“我也不挑食。”如果不是因为小县城的外卖业还没有发展起来,借小南一个狗胆,他也不敢麻烦楚艳给他带饭。
楚艳也就是随便客气一下,对方说随便,她也就随便带了。
在医院旁边找了已经干净点的饭店,要了一个包间,因为照例点了一大桌子菜,被服务员反复确认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问的楚艳故意摆出难看的脸色来,她才收起面脸的诧异,心里还在想着有钱人怪癖多。
楚艳最后吩咐道,“菜齐了,再一起上。”她还愣了几秒才回答,“好的。”
木板隔出来的包间不会太隐蔽,但是用来跟沈裴视频完全足够了。今天没有安排沈裴的夜戏,他早早的收工在酒店处理工作室的事物。
这段时间沈裴心情很好很,跟楚艳重逢,工作室里签约的新人都很努力,正在拍摄的电影也快要杀青了,不久后他就有时间多陪陪楚艳了。
接到楚艳的视频,沈裴立刻就接通了,“怎么样,太行山的风景不错吧。”
看到沈裴含笑的脸,楚艳一下子就缓解了心头缠绕的相思之苦,下午发生意外的忙乱情绪也马上得以平复,楚艳再次确认沈裴就是能够解救她的良药,笑了笑说,“风景是不错,不过没有你好看,我想你了。”
楚艳没有一点要压制自己思念的意图,也没有提起粟绒的事情,这种事情说出来沈裴也帮不上忙,就不用让他跟着着急了。
沈裴一双融化了无尽温柔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他听完楚艳的思念之后,也下意识的说,“我也想你了。”
两人好一通互诉衷肠,可问题是,还是不能见面,最后楚艳说,“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过还是事先告诉你吧。我打算明天就去H城找你。”
粟绒发生意外,写生的事情肯定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楚艳不想回京市,她想直接去找沈裴。
沈裴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自然是喜不自胜,挂掉视频之后,连忙就去安排房间,餐厅,接送车辆,他要让自己忙碌起来,否则近乡情怯的情绪作祟,今晚说不定会失眠。
楚艳吃完饭之后,又打包了几道菜回去,粟绒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因为是局部麻醉,人还是清醒的,医生说她也可吃饭,但是要吃清淡的东西。楚艳带回来的东西油太重,显然不行,小南不敢再劳烦楚艳,连忙说,“我去跑跑腿,给粟绒打包碗粥回来。”
粟绒喝完粥,已经困意上头,但是她看着病房里陪护的三个人,不好意思的笑着对楚艳说,“楚艳小师妹,你能不能扶我去厕所啊。”她也不想让楚艳帮忙,但是在膀胱快炸裂的痛苦中,就只能拉下脸来相求了,反正今天求楚艳到次数多,所谓债多不压身。
看看其余两位无能为力的表情,楚艳实在没有什么推脱的余地。扶起粟绒,让她搭着自己的肩膀,然后楚艳基本半抱着半只腿打了石膏的粟绒去了厕所。等到粟绒在蹲位上站定,楚艳才退出了隔间。鼻翼充斥着公共厕所难闻的气味,心里自嘲道,真是平生第一次,前所未有的经验。
上厕所需要楚艳帮忙,守夜的重任当然落到了她的头上。小南和小黄帮不上忙,但是看到楚艳随和的陪粟绒去上厕所,心中对武林高手的敬畏不自觉消退了许多。然后两张深情款款堆满笑容的脸望向楚艳,武功唉,每个男人心中的梦想。
楚艳毫不留情打碎了两人的痴心妄想,“你们俩没有练武的资质,别打扰粟绒师姐睡觉,出去找地方休息吧。”
“哦~”带着说不上失望,还是理当如此的心情,小南和小黄离开了病房。
吃过医生开的药之后,带着一天疲惫和惊吓,粟绒很快就睡着了。
同样疲惫和遭受惊吓的葛仙翁,齐琪和赵葵在接到粟绒手术成功,没有大碍的电话后。放下紧张的情绪,甚至没有心情讨论楚艳的事情,就用不太热的太阳能热水器洗完澡,睡下了。
他睡得很熟,呼吸深沉,这一天实在太折腾人了,身体的劳累和精神紧张的后遗症像将三人牢牢的锁在了睡梦之中。
以至于有两个人轻手轻脚从一楼溜上住人的房间,偷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相机,手机和钱包,也没有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