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藏月冷不丁地笑出声。
她从在闻父灵堂出现到现在,对闻延舟和那三家,始终保持相安无事,平和自然的态度。
就好像媒体“澄清”的那样,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旷野啊杀妻啊抛尸之类的。
直到现在。
他这句过度的关心,撕碎了原本可以装下去的窗户纸。
——他怎么有脸怪别人没照顾好她?
不,应该说,他怎么有脸关心她?
楼藏月靠着椅背,匪夷所思地看他,目光也在时间的流逝里,一寸寸冷下去。
到最后,冰封千里。
这才是他们仇人见面该有的反应。
楼藏月慢声说:“主要是你当年那一箭,要了我半条命,元气大伤,很难补回来,要是没有他悉心照顾,我现在更憔悴。”
闻延舟喉结滚动,暖色的灯光也藏不住他发白的脸色。
他们终于还是翻起了这场旧账,还是提起了那支箭。
楼藏月手肘搁在桌子上,手背托着下巴,玩味又讽刺:“你刚才说,没有真的伤害过我?所以那一箭,是跟我开玩笑的?”
闻延舟没有说话,喉结隐忍地滚动。
楼藏月检讨:“是我的错,竟然没有领悟到闻总的真实意图,不过闻总那个‘玩笑’,确实开得有点大。”
闻延舟看着她,薄唇抿成一片柳叶,唇线立体锋利。
“那支箭,距离我的心脏只差一点,光是取箭的手术就做了十个小时,换了三次主刀医生,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术后我昏迷了整整半个月,差一点就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