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情一阴沉,权啸难免多想。
曲一弦虽然叫小曲爷,本质上却还是个女人,估计很看不惯男人寻花问柳的作风。他悄咪咪打量了眼傅寻,心头不禁泛起嘀咕。
这两位爷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跟项晓龙的联系就是沈芝芝,勾云玉佩被项晓龙脱手后,整个敦煌眼热的人不少。东家行,最初传出勾云玉佩消息的那家鉴定行,几天前已经关门了。外头传得神乎其神的,说是东家行的老板被人抓走了。不过现在是法制社会,谁敢青天白日的就把人扣走,我个人估计啊东家行的老板是出去避风头了。”权啸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曲一弦消化了数秒,摸了摸下巴,说:“项晓龙的事,我想问的,目前就这些。但保不齐后面又有补充,到时候可能还要麻烦你再来一趟。”
权啸擦了擦额头,连连点头:“没问题的,反正我一直在敦煌,傅先生和小曲爷有需要的话,直接招呼一声就行。”
这个回答,曲一弦挺满意的。
她瞥了眼傅寻,见他已经坐回桌前看资料,丝毫不关心他们谈话的内容,也意识到不用久留权啸。
她笑了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袁野挺想见你的,但可惜。他的轮胎被扎漏了,过不来。听说扎漏他轮胎的玩意是硬货,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权啸点点头,他思索了几秒,似组织了下语言:“我猜测是都兰古墓又被盗了。热河都兰有古墓群不是什么秘密,尤其都兰古墓最著名的九层妖楼,只挖掘保护了两层,其余的都还深埋在地底。虽然有政府派人保护,但盗墓贼就是干这行的,从哪打个洞就能进墓葬,那些保护形同虚设。”
话说到了这,他一时心痒,从手机里调出袁野发给他的三角扎马钉图片递到傅寻眼前:“傅先生,您在这,我也不班门弄斧了,还请您给看看这玩意。”
傅寻猜不准袁野给权啸透露了多少,干脆没装是第一次看到图片,扫了一眼,冷淡又矜傲:“你看出什么来了?”
权啸对傅寻是真崇拜,看他的眼神就跟粉圈看自家爱豆一样,缠绵悱恻:“隔着手机屏幕,怕有色差。我让袁小弟给拍了全方位的图,拉近看,工艺的粗糙程度应该很难造假,虽然三角扎马钉的形状构造都很简单,不像那些精致的花瓶玉佩古物件样,但也胜在构造简单且不美观。”
“古时候,三角扎马钉都是用来实战的,讲究的是功能性。制造扎马钉的工艺者一定是更注重实用性,而非观赏性。一千五百年前的三角扎马钉,钉角有些钝,图片上的青铜色也的确是刚出土的锈色。”
“都兰古墓据说是一个王爷的墓葬,1500年前的都兰县隶属于吐谷浑古王国,按当时的历史来看,吐谷浑尚武。这个王爷的墓葬又曾经出土过不少兵器,都能对得上。”
权啸说完,看见傅寻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这还是今晚,傅寻第一次正眼看他。
“你的推断没错,等明天袁野到敦煌,你可以让他把三角扎马钉拿去给你鉴鉴货。”傅寻不欲多说,扔出这一句后,又安静了下去。
但光是这一句,权啸就挺满足的。
他收回手机,手指把玩了一会玻璃杯,有些难以启齿道:“小曲爷,有个事,我想请你帮忙。”
曲一弦等的就是这一句,她笑容随和,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你说。”
“我知道你和傅先生在追查勾云玉佩的下落,我也愿意尽最大的努力提供帮助,无论是要钱还是要人,只要小曲爷你开口,我义不容辞。沈芝芝跟了我那么多年,我是不能娶她……”他的话说到这就断了,的确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尴尬地和曲一弦对视了一眼。
曲一弦微微一笑,说:“你放心,沈芝芝的事一有进展我会立刻告诉你。有需要,我会找你帮忙的。”
权啸忙站起身,不胜感激地来握曲一弦地手。
曲一弦的手还没伸出去,傅寻不轻不重地低咳了一声。
权啸立刻会意,他讪讪地收回手,摸了摸剃着板寸的后脑勺:“那行,我也不打扰两位了。你们早些休息,有需要随时叫我。”
曲一弦起身,送他到门口。
权啸让她不要送,临出门了,又回过身来提醒她:“敦煌最近来了不少人打听勾云玉佩的事,我知道小曲爷这边眼梢多,但多事提醒一下,很多消息都是圈内人以讹传讹,小曲爷要谨防陷阱。”
曲一弦和他四目相对,随即,缓缓点头:“多谢提醒,我会谨记在心。”
等送走了权啸,她关上门,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没了。
她转身,背对着房门压在门把扶手上,眼也不眨地盯住傅寻:“勾云玉佩,到底是什么来历?”
曲一弦的脸色阴沉,一字一句道:“关于玉佩,你还有什么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