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在棋坪落了一子,然后衣袖一拂,喉头低哑滞涩。
仿佛深山老林中不见天日的古溪,流过嶙峋的乱石滩,被割的支离破碎。
“她不在这个世界上。”
梁溪脑瓜子嗡——的一阵蜂鸣,脱口道:“她死了?”
话一出口,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失言,忙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屈膝请罪:“属下失言,请王爷责罚。”
秦王微微仰头,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唇际白的吓人。
梁溪懊恼的要命,提心吊胆等候发落。
良久,秦王才沉沉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起来吧,告诉春红别胡思乱想,用心做事。”
“是,属下告退。”
梁溪大气也不敢喘,躬身后退,却又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觑秦王。
男人仰着头静静靠坐,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
只是周身那阴郁沉滞的气息,仿佛一片无形的乌云,将他密密实实的笼罩其中。
梁溪疾步匆匆去找春红,劈头盖脸把她骂了一顿。
“叫你不用心做事,成天瞎想些有的没的,害王爷伤心!”
春红一脸懵逼:“此话怎讲?”
梁溪狠狠瞪她,把刚才春红扔给她的白眼翻倍还回去:“王爷有心上人!不是夏姑娘!你往后用心做事,管住嘴别瞎说!”
春红眸子一缩,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王爷十三岁初立军功,得先帝恩赐破例出宫建府,那时我便入王府近身伺候,王爷有没有心上人,我岂会不知?”
梁溪想敲她脑袋,手抬得老高,终究没敢落下。
春红在秦王府的地位,仅次于王爷的乳母、太后宫里出来的管家,以及几个打小儿服侍王爷的老嬷嬷。
“王爷的事情,当然没人比春红姐你更清楚,可王爷亲口所说岂能有假?”
梁溪眉头紧皱,语气中满满的都是警告,“尤其是别再提什么心上人不心上人了,王爷的心上人已经死了。”
春红紧缩的瞳孔骤然瞪大,失声惊问:“你说什么?”
梁溪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春红摇头,还是不敢相信:“不可能!自我入王府后,王爷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往来,这两年宫里宫外塞进来的女人,半步都没踏入过王爷的院子。”
梁溪忍无可忍,壮着胆子敲她脑袋:“行了,别想了,人都没了,想那么多又有何用?王爷叫你用心做事,别胡思乱想。”
“知道了。”春红只得收起一肚子疑惑,“那我这就去请夏姑娘。”
知道秦王不喜欢夏澜,春红心里顿时好受多了,看她处处顺眼,态度也殷勤起来。
王爷喜欢的人,她会报以十二万分的忠心侍奉。
王爷不喜欢的人,但凡敢起半点歪心思,她绝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