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间鹤来身上的药味渐渐淡了,应该下了车,外头传来几声交谈。
听不清,可我敏感地捕捉到身体、奇怪,这样的字眼。
陆凝也倒是没怎么说话。
随即又有人进来。
这次是陆凝也。
我很想说下车,但是我的眼皮已经完全睁不开,四肢沉重,像被人绑了铅。
他在我身边坐下,身上的衣服似乎也换了一套,没有之前潮湿的草屑味道。
陆凝也与萧牧野不同,他的衣服向来不爱熏香。
很早的时候亦芷同我说过,说她兄长厌恶一切熏香。
觉得闻多了头晕。
我荒谬又奇怪地想,会不会他讨厌萧牧野,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萧牧野用香?
在梦里苦中作乐,心神一松,仰靠在车壁上的脑袋也忍不住歪斜。
——遭了,要摔了。
我虽然有一些害怕,但是困意逼得我作不出反应。
预想中身体倾斜摔倒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侧颊被一只微凉的大掌托住。
“睡个觉也东倒西歪。”
我听见陆凝也状似嫌弃的一句,随即脸颊触碰上一道柔软金贵料子。
有些舒服,我不管不顾,动了动脑袋找了个更令自己舒适姿势。
沉入深眠。
那块料子始终贴在脸侧。
再醒来时,已经快到正午。
车驾在皇宫的某处拱门下,窗子开了,散了一些微风进来。
没见陆凝也,但是周边有侍卫。
我曾无数次踏进这座繁复尊贵的宫门,再回来时,却已经物是人非。
鹤来的药很奇怪,只是睡了一觉,我感觉回京都半个多月损耗的精气似乎都被补了回去。
明明她连我的脉都没有握过。
我断定,她不会是个普通大夫,或许当初在茨洲受过重伤的陆凝也,也有她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