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微微干涩黯哑的嗓子,严肃地道:“嫁了人就是别人的妻子了,一定要孝敬婆母,敬爱丈夫……”
云黛以为,他会像众多父亲一样,训诫一些三从四德的话。
谁知,他话锋一转,道:“你做到为心无愧了,若是他们还对你不好,也无需忍着!
父亲虽然没有以前的权势了,但护住你还是没问题的!
大不了,休夫回家,父亲再给你找听话的,找更好的!”
云黛鼻子一酸,却‘噗嗤’一声笑了,“父亲,您是第一个在女儿出嫁的时候,怂恿她休夫的父亲吧?”
恪王脸一绷,道:“怎么?你还想忍气吞声的过日子?就算你能忍,为父也舍不得!”
云黛的眼眶发热了,嗓子里似是堵了一团棉花。
她微微哽咽地道:“嗯,听父亲的。”
恪王弯腰,将她拉起来,道:“我马上就要回战场去了,知道他们将你保护的很好,我就放心了。
我在王府也留了人,你想用的时候,随时可以去找马夫阿雷。”
他一回来,很多旧部就认出了他。
以前失联的暗卫、亲兵都偷偷找了回来。
云黛点头,“好。”
拿出一个包袱给他,“给你准备了一些吃食带着路上吃,还有一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乖女儿!”恪王微微动容,目光慈爱。
接过包袱背在身上,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却发现是华丽的凤冠。
只得改成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沈从南到了,我会看着你出门子。”
云黛眸中氤氲上了一层雾气,“父亲也保重,战场上刀剑无眼、炮火无情,一定要小心!”
恪王道:“好。”
又想起一事,道:“你祖母的脾气有些……偏激执拗,你不理会她便是。”
云黛含着泪花笑道:“我以为你会劝我原谅她,孝敬她呢。”
恪王无奈地道:“我们没疼爱养育过你,她甚至伤害过你,凭什么要求你孝敬?”
云黛觉得,这个父亲还不错。
“新郎官儿,做催妆诗!不然不能见新娘。”
外面传来打趣沈从南的声音。
恪王拍了她的肩膀一下,翻窗走了。’沈从南今天收敛了身上的肃杀之气,让大家对他的惧怕少了些。
有些胆子大的,开始闹新郎官儿,让他做催妆诗。
都知道沈从南武功好,没人敢跟他比武,让他作诗。
沈从南不知是早有准备,还是本来就腹有才华,几首催妆诗下来,引得众人抚掌叫好。
沈从南:几首诗而已,还用请人捉刀吗?
他也是文武全才,武能定国,文能安邦。
只是,逼不得已才敛了锋芒,自泼脏水。
大家只看到了他的性情暴烈、喜怒无常、残忍杀戮。
云黛端坐在床头,头上盖上了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挡住了视线,从下面能透些光进来。
一阵喧闹声中,门被大力推开。
一双用金线绣着云纹的皂靴走了过来,独属于沈从南的气息越来越近。
一只手伸了过来,沈从南的声音磁性低沉道:“黛儿,我来迎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