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的命令不容拒绝,现在上门的还是艾尔伯特下属的官吏们,如果拒绝,下次上门的就是领主的士兵了。
于是佣兵们被打散编入了守城军队中,在伯爵的命令下,士兵们集体在城外坚壁清野,烧毁房屋和砍伐树木,只有艾米莉亚幸免于难突然上门的嘉兰女议员特蕾莎特洛维克女士以自己需要一个“帮手”为理由,从守备军官的手中带走了艾米莉亚。
班达被分配到了米约登海文的东城门驻守,这个港口城市只有两座城门,分别是东城门和南城门。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小佣兵两眼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他的步伐有些一撅一拐,尤其是他的左腿,走起路来特别别扭,即使被编入了军营之中,他依然穿着长长的斗篷,将自己的容貌隐藏在斗篷之内。
他的指甲变得越来越长,手指也是,更重要的是,他开始被越来越多的梦境所启示,他逐渐想出了一套能够吸引特洛维克女士注意的方法。
小佣兵变得越来越健谈,他的语言犹如冬日的烈酒和暖阳一般美妙,负责守城的士兵们很快就被班达的谈吐征服,每次执勤完,他的各种怪异的故事成了士兵们的最爱,仅仅过去了一天时间,班达就取得了所有人的信任。
第二天,看着莱恩率领着一支军队离开城市,站在城墙上的小佣兵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当天夜里。
今天轮到班达和另一个士兵一起值班,两个人将在晚上看守城门的绞索。
冰冷的月光照在两个守卫的身上,守军中弥漫着不安的氛围,和班达搭档的士兵在冷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不停地咒骂着蛮族人,一直到没话可说,才消停下来。
士兵用力地吸了吸鼻涕,然后好奇地问着站着不动的班达“怎么了兄弟你觉得我们能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属于我的机会来了”班达轻轻地走到了这位士兵的身后,然后惊讶地看着城楼下面“天啊,那是什么”
“什么”士兵好奇地跑到城墙的垛口上,朝下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你看到了什么班达”
一把冰冷的匕首穿透了他的胸膛,士兵的嘴巴被捂住,在一阵抽搐之后,单薄的身体就丧失了生机“我看到了死亡。”
“接下来”小佣兵喃喃自语,他让这个士兵原地站好,然后借助冰冷的墙壁和长矛帮助他固定了身型,并保证他的位置可以让很多人看到。
“这样就好。”班达早已从信任他的士兵那里得到了足够的消息,他算准了守卫换班的时间,然后偷偷地趁着短短的间隙,夺路而去。
不得不说,班达确实有足够的天赋,会被维尔特这个大剑士收为弟子并非没有理由,如果不是陷入了对嘉兰议员的迷恋之中,他的未来是非常可以期待的。
“等着我哦特洛维克女士”班达将自己隐藏在塔楼黑暗的楼道后面,嘴里喃喃自语。
“我马上就让你看见,最美丽的”
“最美丽的,烟花。”
“轰”当天凌晨时分,东城门处发生的爆炸声让整座城市所有的人们全部从睡梦中惊醒。
“怎么了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
“不好了城门失守了”
“是蛮族人杀进来了么”
市民和难民们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人们奔走相告,互相践踏,港口的码头上挤满了想要乘船逃走的人们,在哭嚎和拥挤中,不断地有人落水,城市内,人们互相拥挤,践踏,死伤无数,到处都充满着绝望。
领主城堡。
听见了巨响,艾尔伯特猛地从睡梦中醒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放在床头的剑柄,然后朝着外面喊道“来人”
“阁下”几个侍从立即从外面冲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是不是蛮族人冲进来了”艾尔伯特马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疯狂地朝着侍从喊道。
“不,不知道我们也是刚醒。”侍从慌张地应道,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忠诚的士兵很快传来了消息。
东城门的军械库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储藏着守城火炮的房间在不知名的情况下被引爆,有二十多名守夜的士兵或者佣兵或死或伤,也有几个人下落不明。
最糟糕的不是军力的损失,而是东城门被炸塌了
“我的阁下,城门塌了吊桥的铰链也受到了破坏”竹竿骑士瓦尔德玛赶到伯爵城堡,痛心疾首地说道“东城门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我们失去了城墙的掩护,即将面对蛮族人的直接进攻了”
“谁干的是谁干的”艾尔伯特的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领主伯爵不顾自己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疯狂地抓着瓦尔德玛的衣领“告诉我,是谁干的”
“不知道,我的阁下,一共有二十多个人在爆炸中死去,也有好几个人失踪,我们短时间内无法确定嫌疑人。”瓦尔德玛用近乎哭泣一样的表情说道“我的阁下,我们完了,我们完了,没有城墙,我们要如何抵挡比瑞格的四千蛮族大军”
“该死该死该死”四十多岁的伯爵在自己的卧室里面疯狂地踱步着。
“伯爵,逃吧我们逃到南方去”瓦尔德玛走到了艾尔伯特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说道“码头上还有几艘客船,蛮族人最快也要后天早上才会到,我们可以先上客船。”
“然后呢我作为米约登海文伯爵,居然是一个抛弃自己领地的贪生怕死之辈”艾尔伯特哼哼嗤笑两声,然后看着自己的王国骑士“真是无法想象,瓦尔德玛,我的骑士,你就只能想出这种逃跑的下等主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阁下,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这样,”瓦尔德玛是真的不想战斗,他的王国骑士爵位靠的是从父亲处世袭而来,他今年才三十多岁,还没过够当贵族的日子“我们可以将城防委任给尼克莱和莱恩啊然后我们就可以在客船上等待战果,如果尼克莱和莱恩能率领守军守住这座城市,那当然皆大欢喜”
“那如果守不住呢”艾尔伯特冷笑道。
“如果守不住我是说如果,那我们就可以乘船暂时出海啊,你知道的,我们的援军马上就到了,我们只要在海上躲个一两天,等到帝国的援军来了,我们就可以乘机再登陆,两面夹击呃,里应外合这样,没人会觉得我们这是逃跑,我们这是策略,没错,是策略”瓦尔德玛看见艾尔伯特并未反驳,心想有戏,于是语气也变得轻快许多“您看,这个主意,怎么样”
“你真是聪明,瓦尔德玛,能想出这种策略不容易,我要给你奖赏。”艾尔伯特用力鼓掌,只是嘴角的讥讽怎么都去不掉,他朝着外面喊道“埃米尔带着你的人进来,我有事吩咐”
“也不用这样嘛,我只是给个建议,拿主意的还是伯爵大人您啊”瓦尔德玛有些不好意思,目光更是闪烁不定。
“伯爵”外面冲进来了几个全副武装的侍卫,他们全都身穿全套甲胄,手持长戟,腰间悬挂着利剑。
“把他给我拿下”艾尔伯特突然拔剑指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瓦尔德玛,怒喝道。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