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下官跟大人推荐的那个人。”贺心宫说。
“嗯,孙烈!有原则有底线却也不失方式方法,不错!”林苏点点头:“新任南山总捕,就是他了!”
一言而决。
从午后到夕阳西下,府衙外面的人越聚越多,似乎一颗火星都能点着。
那个姓孙的捕头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他面对所有人只说了一句话:本人是官府的捕头,职责在身!不管你们有何种诉求,都只准在府门外提,未得大人指令,敢擅闯府衙者,格杀勿论!这是大苍国法给我的权力,大家要挑战国法,那就来试试!
】
说完这句话,他从此一言不发,黑着脸堵在门口,手按着腰间的大刀,任你风吹浪打,我就不移步,连茅房都不上,有人挤到他面前,他也决不后退半步,只需要用他那双经历无边风雨的眼睛锁定你,就能让你心头发毛,止步不前。
有他这尊门神挡在府门口,外面的人全都没了办法。
南山城南,一堆官员聚集在黎江府中。
议论纷纷。
他们就是昨日被林苏罢免的那一批。
黎江为首。
原本应该是杜天高为首的,但杜天高被林苏当场打得筋骨全折,虽然几十个大儒全都施展了一遍文道治伤,但至少三个月休想起床。
众人就将黎江视若主心骨了。
黎江,经历司前任正司,从四品官员,自有班底,也自有官场手腕。
他们设计的路线跟逼走前任知府的手段如出一辙。
卢阳王断水,事关五百万百姓生机。
你林苏不是自命胸怀天下吗?
那就让百姓出面!
四十多个七品以上的高官,每个人都掌控了一帮子官员,每个官员又都掌控着一堆大地主、大财主、大乡绅,这个队伍群体就庞大了。
在他们文道传讯之下,片刻时间,整个南山全都动了起来。
只半天时间,府门外就集中了各县各地的各色族老、遗老,这些人可不仅仅是农民,还很有几个是曾任朝堂官员、后来退隐的大儒。
气势越来越足,堂中的40余人,也越来越是气势轩昂。
“林苏小儿,乳臭未干,还想在南山翻起大浪?这回且看他如何灰熘熘滚出南山!”
“正是,南山数百年基业,岂是他一个毛头小子想翻就能翻的?”
一时之间,污言秽语伴着怒火全盘发泄……
主事之人黎江却始终一言未发……
他身边一个老人茶杯轻轻一放,满堂议论声戛然而止,显示这老人身份非比寻常。
此人叫李朝云,曾任吏部侍郎,目前已致仕,虽然致仕并非自愿,只是朝斗的牺牲品,但曾经的三品朝官身份毕竟摆在那里,跟目前身边人是有区别的。
“各位设计的这条线路,对付曹离有效,但对付林苏,未必有效!”李朝云道:“知道为何吗?”
众人微微一惊。
黎江目光移过来:“李老请指教。”
李朝云道:“老朽虽远离朝堂却也略知一二,林苏其人,极其颠覆,行事不依常规,他最可怕的地方从来不是官场手段,而是他不在乎文名、官品,而各位所设计的这条线路,针对的只是文名、官品,他只要不在乎这些,就完全可以将‘万民围府’视若清风拂面。”
挟裹南山百姓前来府衙闹事,针对的只能是官声人品。
在乎这个的人,会将这当很大的事。
但不在乎这个的人,你对他毫无杀伤力。
那些百姓敢进官府直接办了他么?
并不能!
你敢进他就敢杀,而且不违法!
但是……
“为官者,可以无视官声名品么?”李跃然道。李跃然,是铺长房左司,是林苏第一个转岗之官,对林苏的痛恨,也是最强的一批。
李朝云澹澹一笑:“一般情况下,为官者自然在乎官声人品,为何在乎呢?只为了能在朝官面前留个好印象,将来好晋升,李大人觉得林苏在乎朝官的评价?”
所有人全都呆住了……
只需要剥茧抽丝一句话,就直面本质。
林苏从来都不在乎朝官的态度。
他更不在乎能不能晋升。
所以,他根本没必要去打造官场人设!
众位官员辛苦个大够,挟整个南山的民间力量,打出的一记重拳,直接打到了棉花堆里……
李朝云目光四面一转,笑了:“各位大人也不必沮丧,此举毕竟也还是有些作用的,至少可以让南山乱起来,南山一乱,他想做什么都做不成,到头来还得倚仗各位。”
这句话又重拾了各位官员的信心。
李新威踏上一步:“李老,你说说,既然朝中各位大人都不喜欢他,为何他闹出如此大事,今日上面竟然毫无反响?”
李新威曾是南山总捕,说实话在分析问题时,大家没将他的话当话,但今日这话一出,却引发了众位官员的共鸣。
对啊,事情的确不对劲。
林苏昨夜搞出这么大动静,连杜天高都打了,作为杜天高的便宜女婿,知州曹放居然没有反应,无数的奏折昨夜飞向京城,到如今也没有任何反响,这不正常。
李朝云遥望苍穹,缓缓摇头:“朝中各位大人,将他下放南山,本身就不正常,或许尚有某种使命吧,对此,各位莫要过度解读……”
众位官员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如果林苏是带着使命下放南山的,那他们……有可能就真的搞不掉林苏。
因为朝官、知州曹放需要留下他!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林苏敢于一到南山就亮剑,因为他也知道上方还需要他,不敢动他!所以他肆无忌惮!
这都什么事?
各位官员第一时间有r了狗的感觉,高层斗法,他们遭殃,明明所有人都不喜欢这个搅屎棍,偏偏还要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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