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鄂炳还匆忙地向旁边的一个持枪侍卫问道:“现在大概有几人中暑晕厥了?”
“回大人的话,加上我们的人,已经快逼近三十了!”
“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没命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太平道人们的道行啊!”鄂炳还说着,移目至周围的几位观礼者瞧了一瞧,企图获得他们的认可。
“爹爹说得是!大多数乡里并不像我们一样有特制的幕布遮阳、有充足的水粮充饥,自然体力会稍差些。”鄂霏英应和道。
张一见表妹率先表态,自己也跟着讲道:“鄂叔叔,如此状况,还是先停止仪式为好。”
鄂炳还听完两位至亲的话后,连连点头,然后又看向一旁与自己同席的赵括,问道:“那赵公子的意思……”
“我?”赵括反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睹向一旁的白凤,嗤笑道:“白兄,今天你身上总是有一股特别的香气,那到底是什么呢?”
“香气?”鄂炳还疑惑地往身后的白凤瞧了瞧,嗅了嗅:“这个气味,怎么有点像……英儿身上脂粉气味!难不成,你们两个!”
“不不不,不是的!”鄂霏英急得满脸通红,挥动着纯白的衣袖,连连诉道:“我只是借了些胭脂给慕容妹妹,可能是白公子不小心沾上了吧!”说罢,她又暗暗往赵括的长椅背后踢了一脚,了以泄愤。
“即使感情再好,也万万不能坏了规矩!”鄂炳还义正言辞地讲道:“等到下河镇的事情了结,你跟白少侠、慕容姑娘他们便一起回鸡鸣驿,然后择定个好日子成亲,这样爹爹也算是终于结了一桩心事……若是届时能请到皇上同司马先生来主持婚礼,那可真是喜上加喜啊!”
“爹爹……你别说了……”鄂霏英羞耻地低着头颅,那略显粉嫩的脸蛋像是那一袭白衫的点缀,让她看起来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像个小姑娘,而不是喜欢舞刀弄枪的巾帼英雄。
谁知赵括此时确突然话锋一转,像是在牢牢把控着鄂炳还的思绪一样,一会儿让他喜上眉梢,一会儿就能让他回到更现实的问题上来:“鄂大人,您问我该不该停止仪式?在下认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或许对他们来说,这样活着才是更有意义的呢?”
“罔顾性命,这样也有意义吗?”鄂炳还回道。
“不知鄂大人可信奉太平道?”
“不曾。”
赵括听罢,随即问道:“可是据在下听闻,无垢道长当年可是鄂大人您提拔上去的……”
“说起这件事,还得从皇上第一次率军西征时开始讲起。”鄂炳还轻抚着髭须,开始讲述到:“当时事态紧急,皇上在第一次西征时遭遇连连挫败,是以思绪混乱,病重危急。司马先生就是在那时忽然出现,献上奇计与灵丹妙药,将追兵逼退、将皇上救醒,从此名声大振!”
赵括连连点头应和,然后同身旁的白凤对视了须臾,仿佛他们心意相通了一般,随后面向鄂炳还讲道:“既然鄂大人不是太平道众,便不能以相同的感受去对待他们。依在下所言,我们还是继续仪式吧。今日,在下也不想回去歇息了,就在这等着天降恩泽,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鄂炳还看着其余诸位接连点头表示认同,自己的怜悯之心也开始产生了动摇。
“那……既然各位小辈都如此有毅力,鄂某自然也不好意思推脱。或许这日太阳猛烈如此,便是上天给予我们的考验罢。”
一番因烈日至人中暑昏厥而引发的议论就此告一段落,而真正的争锋相对,适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