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铸剑浑脱(1 / 2)

(12)

就这样,鄂霏英仅身背双刀,衽夹离书,潇洒非常地坐到了离城的马车上。在这静谧的夜里,唯有这一个方向能传来些许躁动的轱辘声,配以惨淡的鸮鸣,仿佛在预示着前方将会有甚新的故事一样。

我们的鄂家五小姐鄂霏英,便独自一人坐在车子的一侧。只见她翘腿叉手,正颇为愤懑地看着对面的几位。

慕容嫣正在替心心念念的情郎检查伤势,而她身边坐着的两位“小妹妹”。则是满眼充盈着敌意,望向鄂五小姐。一位衣着富贵的大公子,在旁驾车驭马。如此境况,让久居深闺的鄂霏英既惊又喜。

惊在自己居然会同这些奇奇怪怪、来路不明的人同坐一车;喜在终有理由逃脱父辈的束缚,奔向本属于自己的人生。对于她来说,自己的一生从开始时便已被决定。若不是她整日练武耍刀,弄成一身雌雄莫辨的模样,怕是早就随她的四个姐姐一样了。所以,她心里头应当是有这个念想:“既然我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那至少,也要决定自己的归宿才是……”

现在,这个念想终于找到一个得以实现的人。只是,即使他如今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样子,也不见对自己这个始作俑者有半分埋怨。就算是埋怨,也只是为的慕容嫣,这让鄂霏英感到十分好奇的同时,也让她心生无名的妒火。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呐!想不到白少侠身边竟有这么多女人围着?”鄂霏英话中有话,讥讽道:“若是适才比武输给了你,那姐姐我以后可真就命苦了!”

“你还说风凉话呢?若不是你趁人之危,白公子怎的会输?况且,白公子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可是痴情得很!”阿鹃鼓唇弄舌,在话语的对弈上,丝毫不想落下风。

鄂霏英语塞须臾,又道:“这……还不是他自己要上来比武的!”她斜睨着眼,眉宇间露出半分悲色。旋即又扯着嗓子,欲在气势上压过对方:“他就是觊觎本小姐的美貌,碍于面子不敢说出来罢了!他这种人我见多了,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心里边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阿鹃听罢,即刻耸着身子,缩向了身旁的小妹,问道:“奴家也发现了!白公子虽然整天不闻不问,但是又时常一鸣惊人!果真不是等闲之辈!”

“就算凤哥哥现在一肚子坏水,也没力气使出来啊!”慕容嫣抚着白凤的伤患处,悲戚道:“英姐姐,你可真不留情面……这样的伤口,至少也要花半月的时间,方能恢复完全。”

“白公子她还好吧?”小妹听罢,直想挣开阿鹃的依偎,跃到白凤面前看个清楚。

鄂霏英见慕容嫣细语温柔的埋怨,心地也不自觉重拾了那份愧疚,似是想起了在鄂家药房发生的趣事,同白凤四目相对了片刻,回道:“这……不能全怪我吧?白少侠当时一副想把我吃掉的样子,任谁都不敢怠慢的呀!”

“说得对……”白凤倚着身体,略显痛苦地和道:“多亏了鄂姑娘的‘那一刀’,才令在下得以全身而退。如今,鄂姑娘又冒险护送我们出城,着实是仁至义尽了。大家便不要互相责怪彼此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们也算就此攀上了个好朋友……”

鄂霏英听后,自惭形愧,便应了声“好”,之后也不再谈起对方的不是,自顾自得在那处暗自观察着面前的翩翩少年,心思不知道飘忽到哪去了。

直至马车及到北城门下,外头突然传来了久违的吵杂,才让这位时常身处于众人簇拥下的姑娘忆起:如若没有特殊状况,宵禁时分是不容许随意进出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