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最中间的宏槐却是不以为意,从她的眼神中,几乎看不出半点担忧之色。
“别废话!如今一切还来得及,只要我等赶在黑雾击溃之前,彻底打开封印,届时,经由特殊改造的我们,将在第一时间享受到天外馈赠!”
说到这里,宏槐恍若树皮般的脸上,露出疯癫到极致到向往之情。
轰!轰!轰!
被彻底凝固成冰的黑雾,在秦熹的猛烈重击下,被那一根根好似灵蛇般蜿蜒的雷浆轰得四分五裂。
彻底碎裂一地。
秦熹大口喘着粗气,莫名其妙的黑雾,不说师尊,就是自己都消耗不轻。
谁能想到,花了半天功夫,耗费如此庞大,结果只打了那尊蛮牛一拳,实在是有些亏。
谁料,成功打破山谷间环绕的诡异黑雾后,却是根本看不到宏槐的身影。
更没有什么提前埋伏好的摩白武器。
一个非要跟着一起前来送死,劝都劝不住的妖庭四公主。
一个依靠摩白武器打天下的仙界恐怖势力,竟是一只摩白都未能看到。
这一幕幕甚是古怪的场景,令秦熹觉得愈发蹊跷。
看着一旁装作手足无措的鹤喜,秦熹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鹤帝扮做鹤喜,想要趁此机会埋伏暗算自己。
说不定对方正想着,待到自己与宏槐两败俱伤之际,出手偷袭……
不过,眼下对方的马脚还没能露出来,若是就此打草惊蛇,反而得不偿失。
当务之急,还是加快搜寻宏槐的下落才是。
还好,先前的交手,秦熹成功打伤宏槐,对方慌不择路逃窜之时,仍旧遗留下斑斑血迹。
秦熹与师尊对视一眼,一路顺着血迹追溯,试图发现宏槐的踪迹。
至于仍旧跟在身后的鹤喜,秦熹本能对其升起戒备心,若不是看在九鲤的面子上,她区区一介妖魔而已,杀了还能增加妖魔精元。
自己又何故多此一举,特意给对方指了一条生路。
不过她给过鹤喜生路,但看上去鹤喜似乎根本不买她的账,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对于会威胁到自己的妖魔来说,秦熹向来都是毫不留情,即便是妖庭尊贵的四公主,同样如此。
一路循着血迹追赶而去,三人径直来到火山口,看上去这里的火山早已沉寂,短时间内兴许不会再度喷发。
愈发刺鼻的硫磺味蔓延开来,靠的越近越能感受到这股窒息,即便是灵依仙尊这等强者,都略有不适。
步入火山口,宏槐遗留下的血迹彻底消失,很明显,他们方才丢下黑雾,就是逃到了这里。
“他们逃到这里,小心有诈,说不定就是故意将我等引至此地!”
“不过也不一定,这里应该就是火山喷发的始作俑者,兴许此地藏有什么玄机,他们便是笃定我等无法招架,这才逃了过来……”
秦熹面色愈发凝重,与师尊分析着大致局势,无论怎么说,这足以引动天外来物暴动的火山口,绝对不简单。
一路跟过来的鹤喜同样一脸沉重,她虽有父皇留下的生路,但就先前的交手来看,仙门余孽确实不好对付。
那闻所未闻的罕见黑雾,竟是令秦熹圣人与灵依仙尊消耗大量仙力,方能成功挣脱。
若是仙门杂碎继续施展黑雾,说不定,都能硬生生将秦熹二人拖死。
无论是圣人还是仙尊境一百层,待到仙力一耗而空,几乎等同于束手就擒。
念及此处,鹤喜愈发疑虑,父皇做的选择当真正确吗?
仙门这般难缠,若能等到父皇伤势痊愈之际,与秦熹圣人、灵依仙尊联手,或许方有一线生机。
而现在,鹤喜愈发觉得几率渺茫。
然而形势的发展根本由不得她,秦熹二人早已潜入其中,搜寻宏槐踪迹。
即便鹤喜再是心不甘情不愿,但她更不想只身一人待在这里,只得咬牙追了上去。
漆黑无光的地道,许是距离地心岩浆很近的缘故,越往里走,便觉得愈发炎热。
这种滚烫到极致到温度,令秦熹不禁想起了大顺边境的血妖池,以及气候恶劣恐怖的荒狱。
那只摩白被关押在地下,引发剧烈暴动,就是荒狱土生土长的妖魔都难以坚持下去,纷纷不要命的朝四国逃命。
然而那时的高热温度,根本不足以与现在相提并论。
秦熹已是圣人,精通岩浆仙域,这些炙热气息丝毫影响不到她,但对于灵依仙尊与鹤喜来说,却是完全不一样。
好在,灵依仙尊可以将浅薄冰域附着体表,几乎影响不到她。
默契的是,无论是秦熹还是灵依仙尊,二人都没有出手帮助过紧随其后的鹤喜。
即便此刻的鹤喜已是狼狈不堪,整个人的状态也愈发颓靡。
及至地心深处,映入眼帘的一幕,却是令三人当即大惊失色。
深不见底的地心深处,乃是一汪广袤无垠的赤红岩浆,不知通往何处,也不知是为何诞育而出。
万幸的是,此刻的岩浆一片沉寂,丝毫没有半点暴动。
而在一旁,正有那一尊四角蛮牛背对着他们,端坐其中,不知在做些什么。
察觉到洞内的脚步声,最中间的老妪头颅,竟是当即旋转一百八十度,将脸转向他们。
青绿深棕的丑陋肤色,一双几近泛白混浊的眼眸,却是令人倍感森然恐惧。
老妪突然笑了出声,露出发黄的腐臭牙齿。
“不错,竟然这么快就突破了黑雾,果然不同凡响!”
“人族女子,你竟能打破鹤帝的垄断,抵达圣人境界,实在令人佩服啊!”
“不过……还真是可惜呢~”
秦熹微眯着眼,当即向前迈了一步,“什么意思?”
然而话音未落,四角蛮牛两侧的头颅,本是后脑勺对着秦熹等人,却也同样将头旋转一百八十度。
他们同样双目混浊发白,露出令人胆寒的阴森笑容。
“可惜,你们都要死了!”
就在此时,原本平静的岩浆湖面,却是骤然间暴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