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没行多远,街边又传来百姓焦急的说话声:“听说了么,咱们临安有蝗虫了!”
“听说啦!”对面的人回答:“我这正要赶去田间地头瞧瞧呢!”
“都不必去看,直接叫上全家,带上家伙什去吧!我早起去看了一眼,多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啊是啊!你们都不晓得,拿竹竿往田里一拨,小蝗虫一窝蜂飞出来,密密麻麻的!”
“天爷啊!”
“……”
对话声逐渐远去。
车内一阵沉默。
叶辰曦端着一杯红枣茶,小口小口地喝着,看了眼二哥和姐姐,又看向楚安澜。
楚安澜冲他微挑了一下眉梢。
叶辰曦吐舌。
楚安澜立刻出声:“叶辰曦,你喝水怎的喝小石榴似的,用舌头舔?”
闻声,叶宛卿和叶辰霆齐齐朝哥哥看过去。
叶辰曦失色:“我哪有?”
“你敢发誓你没有么?”楚安澜问。
“我……我……”叶辰曦哽住。
楚安澜笑吟吟地看着他:“你看,你心虚了吧?”
叶辰曦瞪了他一眼:“哼!”
楚安澜学着他:“哼!”
傻气极了。
马车很快便到了三水巷。
侍从们将带来的礼品从马车内取出来带上,又将车和马停在路边。
这个时辰,本是临安人的早饭时间,然而,路上人却很多。
口中聊的,都是蝗虫相关的。
路过的农户,脸上无不忧心忡忡。
几人正要进三水巷,就见不远处的路口有辆马车缓缓驶过来,停在他们马车旁。
顾琛带着侍从和医药箱从马车内下来:“世子,郡主,大公子,二公子。”
叶宛卿问:“顾大夫可用过早饭了?若是未曾用,让侍从去给你买一份回来。”
顾琛回道:“多谢郡主关心,在下已经在花婶那吃过了。”
“嗯。”叶宛卿点头。
“姐,安澜,花婶是谁?”叶辰曦好奇地问道。
叶宛卿看了眼楚安澜,浅笑:“是世子在临安认识的一个朋友。”
巷子口闹哄哄的。
路过是百姓,无不诧异地往这边看过来。
顾琛无措地看向叶宛卿。
叶宛卿手指摁上太阳穴:“吵了一路了。”
顾琛唇角露出笑意。
叶辰霆则是问顾琛:“这位花婶,是个病人?”
叶宛卿示意顾琛来解释。
顾琛含缓声道:“回二公子,这位花婶是位卖菜的妇人,病人是她的儿媳阿兰,瘫痪在床几年了。
花婶的夫君与儿子去江上打渔时,父子一起被人迫害,尸身被抛入江中,至今未能打捞起来。
花婶将家产留给阿兰,让阿兰改嫁,而后独自沿江而下去寻夫君和儿子。
留在家中的阿兰并未改嫁,而是辛苦劳作攒钱给花婶做盘缠,却不料从树上摔下,断了腿……
花婶知晓后,放弃寻找丈夫和儿子的尸身,赶回家中照看儿媳……
婆媳俩并未因苦难而抛下对方,反倒不离不弃,相依为命,互相为对方着想。
郡主和世子怜惜她们的遭遇,便让在下先给阿兰治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