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点头:“回郡主,把过脉了,花婶除了腰有些劳损外,别的都很康健。”
花婶道:“郡主不必担心我,我身体好着呢。我只是一个普通农妇,得你们如此相助,着实感激。
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
说着,就要跪地行礼。
叶宛卿连忙扶住她:“花婶,您先起来。”
千禧上前将人手腕紧紧托住。
望着衣裳浆洗得泛白、面容染上风霜的妇人,叶宛卿缓声开口:“我与世子做这些,并非是为了得到回报。
换了旁人,被我们遇到,我们也会能帮则帮。
您与小珂姐姐都是善良且有情义的人,本该有更好的人生才是。
无论小珂姐姐的治疗效果如何,今后可否有缘再见,我与世子都希望,你们婆媳两人能平安顺遂、幸福和乐。”
花婶红了眼眶,拉起衣角擦了擦眼角:“我明白的……”
楚安澜眼尾染上一抹胭脂色,冲花婶笑得灿烂:“好人有好报,你夫君和儿子定会保佑你们婆媳的!
小珂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说不定,明年小珂就能下地帮你种地了呢!
到时候,你们婆媳俩把房前屋后的荒地都扩一扩,全种上菜。
来年,我还来帮你卖菜啊!”
花婶说不出话来,却还是挤出一抹笑,用力点头:“好……”
楚安澜脸上笑意不变,拉上叶宛卿的手:“忙活一日了,困死我了,走了走了,回家补觉了。”
花婶哽咽:“世子慢走,世子妃慢走。”
楚安澜头也未回,随手从路边的瓜豆架子上扯了根水嫩的黄瓜:“这个我拿走了啊!”
花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喜欢就多摘些,这茬摘完,就要等明年啦。”
楚安澜举着黄瓜挥了挥手:“那便明年再来摘。”
叶宛卿边走边回眸。
阑珊的灯火里,花婶站在瓜豆架子尽头。
鬓发微白的妇人,佝偻着白日里挺得笔直的背,抬手擦拭眼角……
莫名的,让人眼眶泛酸。
回去的路上,楚安澜有些闷闷的。
他一口接一口啃着黄瓜,腮帮子挤得鼓鼓的,咀嚼得咔嚓作响。
马车里,都是清新的黄瓜味。
叶宛卿不打扰他,就把车帘掀开,同走在车外的顾琛说话:“顾大夫。”
顾琛转头看她:“郡主有何吩咐?”
叶宛卿吩咐道:“明晨,你帮小珂扎完针回来之后,随我去见一人。”
“是去瞧凌夫人么?”顾琛道:“我今日回来,听他们提起过了。”
叶宛卿点头:“馨柔的心疾似是有些严重,你明日去给她看看。你跟随章院判学医,见多识广,兴许有治疗的法子。”
顾琛道:“在下记住了。”
叶宛卿正要说话,肩上就一沉。
侧头,楚安澜已经将头靠在她肩侧,还把车帘拉下来。
顾琛识相地往前走了几步。
楚安澜叹气:“从前,我总觉得自己倒霉,又是遇刺客,又是被人踢进护城河的,还差点被陆继廉派来的人杀了……
直到遇见花婶和凌夫人,我才觉得,和她们相比,我已经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