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夫人痛快地哭了一场。
哭过之后,她强撑着起身,朝叶宛卿行了一礼:“郡主大恩,我与凤年铭记在心,此生不敢忘。从今往后,我会振作起来,好好抚育凤年长大。”
叶宛卿将人扶起:“你能如此想,再好不过。”
凌夫人胡乱擦了脸上泪痕,这才道:“我姓吕,名馨柔,郡主可直接唤我名字。”
叶宛卿弯眸:“馨柔。”
吕馨柔刚擦完的泪再次滚落。
楚安澜进门时,见到的便是这个场景。
床榻边的凌夫人哭个不停,而他的世子妃将人半揽在肩头,温言细语轻哄着……
楚安澜问:“这是怎么了?”
话音落下,室内众人朝他看来。
吕馨柔有些不好意思地垂头,后又觉得失礼,抬头道:“让世子见笑了……”
“不碍事。”楚安澜扬眉:“不过,凌夫人可以先放开我娘子,让她吃几口饭么?她已经饿了大半日了,本世子怪心疼的。”
楚安澜话音落下,一旁的千禧朝樱香使了个眼色,偷偷掩唇笑,换来樱香一个责备眼神。
而吕馨柔,则是立即从叶宛卿肩头离开。
望着叶宛卿肩头华美缎面上的水痕,她慌乱又愧疚:“弄脏郡主的衣裳了……”
“没关系,脏了洗洗便是。”叶宛卿道:“大夫说你许久未好好吃饭,正好有些精气神了,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正好,我让酒楼做了乌鸡汤。”楚安澜对着外间吩咐:“把菜都拿进来。”
几个近侍拎着食盒进门。
本来还算宽敞的内室,一时间变得拥挤起来。
樱香和千禧把菜一一从食盒里取出,摆放在唯一的一张木桌上,又摆好餐具。
吕馨柔推辞不过,只得由着千禧将她扶起来坐在桌旁,与叶宛卿一同用膳。
楚安澜背着手,转头去逗小凤年,惊奇道:“咦,他居然在盯着我笑哎!”
吕馨柔放下碗筷:“大抵是因为,凤年知晓世子曾帮过他的父亲,是他的恩人。”
“凤年?”楚安澜扬眉。
“是郡主给取的名字。”吕馨柔看向叶宛卿,眼神感激中透着一丝仰慕:“这个名字,很适合孩子。”
“凌凤年?”楚安澜弯腰捏捏凤年的小脸:“卿儿取的名字真好听!”
待吃过饭,大夫又给吕馨柔和凤年母子诊过脉,已经是傍晚时分。
画舫宴,是吃不成了。
于是,叶宛卿道:“今日便不去湖中画舫了,就在城中逛逛,等候晚上的乞巧吧?我们先把馨柔和凤年送回家,正好去河边放河灯。”
吕馨柔闻言,连忙拒绝:“我已经好了许多,可以自己带着凤年回家。
郡主和世子难得来临安,又正逢七夕,可去城中好好逛逛。
夫君从前在世时提起过,他说,临安城的七夕,比京城的还要热闹许多呢。”
“没关系。”叶宛卿起身,温和道:“先送你和凤年回家,再顺路逛逛也是可以的。”
吕馨柔不好勉强,只能应下。
马车早已候在医馆外。
因吕馨柔还虚弱着,叶宛卿上了马车便主动伸手:“我来抱凤年吧,你当多多休息。”
吕馨柔点头:“有劳郡主。”
因城中有人太多,容易堵路,侍从只牵了一辆马车来,因此,楚安澜也一同乘坐在内。
路上,楚安澜对凤年分外好奇:“小孩子生下来,都像这般小么?瞧着,比小石榴重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