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永看了关兴一眼,“街亭一役后,我营中将士得了金创瘈疭的人,能活下来有六成,你说我有没有法子?”
百分之四十的死亡率,在后世的医疗体系下,那就是一个极为恐怖而可怕的病症。
但在这个连最基本卫生知识都没有的时代,特别是在战后的伤兵治疗过程中,这是一个奇迹。
连樊启都称赞不已的奇迹。
更重要的是,只要发现受伤的将士有破伤风发作的迹象,就可以在最早期进行针对性治疗,所以才有这么高的治愈率。
也正因为是奇迹,所以关兴一听,眼睛一下子就瞪得跟铜铃似的,断然地说道,“不可能!”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子还敢吹牛?
关兴心里本就焦虑无比,此时就越发的恼火起来。
“这种病,越早发现就越好治,若是刚发病时就马上医治,至少有七成的治愈可能性,时间拖得越久,治愈的可能性就越低。”
冯永一副爱信不信的表情,“我知此病在大战后发病最多,所以早早就做了准备,可惜的是药材不好找,而且也只在越巂那边做了点试验。”
“再加上手头的合格医工也不算多,所以不少营中将士还是没能救回来……”
说到后面,冯永又叹了一口气。
医疗体系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建成的,南乡医疗体系能有今天的规模,除了冯永刻意大力支持,还有樊阿李当之两人的徒子徒孙作为基础。
关兴一听,眼中爆出精光,拉住冯永的手就往外走。
冯永一个不防,差点跌倒,“阿兄你要带我去哪?”
“你不是说这个病,越早医治越好么?兴武正被人从临渭那边送过来,我们从冀城往东走,半路上就能遇到他们,少说也能提早一天给兴武医治。”
关兴头也不回地说道,他的手如同铁箍一样牢牢抓着冯永的手臂,后怕手稍微一松,冯永就会跑掉一般。
冯永心里虽然着急,但听到张苞病情还没到晚期,当下就冷静了一些,“急什么?总得让我把医工叫过来,还有药材也需要准备。”
关兴这一路上心如焚,听到冯永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回过头有些歉然地问道,“是吾太过于心急了,要准备多久?”
“不用太久,估计最多也就一个时辰。”
药材是早就备好的,虽然前些日子大量使用,但应该不至于会全部用尽,留一点底存,以防万一,这是规矩。
主要是不知道樊启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好,那便再等一个时辰。”
关兴说道。
冯永安排完了事情,这才想起一件事,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阿兄,我们骑马过去?”
“自然是骑马。”
“那我不过去行不行?我过去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让樊启过去就行了。”
冯永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屁股。
“不行!你必须也得过去!”关兴一口否决了冯永的提议,“只要你跟着,就是什么也不做,也能让人安心一些。”
老子是大祭师?萨满?牧师?给你加状态光环的?
“我不骑马!”
冯永哆嗦着嘴唇说道,“渭水能行船不?我坐船,不比骑马速度差。”
按关兴这个状态,真要骑马的话,十有就是一路狂奔,到时候自己屁股的新肉未生,又要磨去一层皮,这还用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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