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克先生,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教您。”
“什么事情?”阿兹克没有抬头地问道。
克莱恩缓了一下,组织着语言道:
“我一位同事失控了,变成了怪物,我想知道他的灵魂是否也受到了污染?”
他不清楚阿兹克先生是否理解失控的含义,所以准备好了相应的解释和描述,就等对方发问。
阿兹克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脑袋,望向克莱恩,凝重点头道:
“这是毫无疑问的。”
“遇到类似的情况,你要仔细辨别,如果他失控的直接因素是邪神或者恶魔的引诱,那就尽量避免通灵,这很可能给你带来致命的危险。”
“我明白了。”克莱恩有些失落地吐了口气。
在老尼尔家的时候,他情绪不够稳定,忘记了通灵,而邓恩史密斯也没有提醒他,以至于完全错过了时机。
如今想来,队长不是忘了,而是故意没提……克莱恩若有所思地默然了几秒。
他没再纠结此事,转而提及之前的遭遇:
“阿兹克先生,我在莫尔斯小镇尝试着占卜了一下闹鬼事件的源头,看见了一座倒立着往地下延伸的金字塔陵寝,我的同伴告诉我,这是死神的象征,是祂的后裔才能得到的荣耀。”
阿兹克刚放下火柴,拿起雪茄剪,忽地愣在那里,好半天没有动作。
他向后坐了坐,靠住沙发背部,表情异常地沉凝。
过了一阵,他略显低沉地开口道:
“这给我熟悉的感觉,但并没有让我想起更多的事情。”
“很遗憾。”克莱恩真心诚意地感叹道。
他还以为能借助那次占卜获得的启示更进一步唤醒阿兹克先生的记忆。
阿兹克剪开雪茄帽,摇头苦笑道:
“如果非常容易就能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我想我早就找到办法摆脱宿命了。”
“当然,我必须得感激你的心意,感激你始终记得我的事情。”
他想了下又道:
“对了,我最近会离开廷根。”
“为什么?”克莱恩愕然反问道。
不是说好要一起找出影响我命运,盗走你孩子头骨的幕后黑手吗?
阿兹克拿着雪茄,叹息解释道:
“目标或许察觉到了我的关注和追查,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让我毫无线索,所以,我打算先暂时离开廷根,前往贝克兰德,一方面,趁机寻找我失去记忆前留下的痕迹,另一方面,则让目标放松警惕。”
也是,阿兹克先生最近一次失忆就是在贝克兰德大学附近……可惜啊,你没有办法代替我排查红烟囱房屋……克莱恩郑重点头道:
“我会密切注意这件事情的,一旦目标有所行动,有所暴露,立刻就通知您。”
“嗯,阿兹克先生,我该怎么及时通知您?”
在克莱恩的想法里,阿兹克如果是死神的后裔,或者与死神有某些关联,那他的力量类型就应该接近于“收尸人”序列,肯定有办法弄出类似于“戴莉信使”的事物。
换句话说,这能从侧面证明阿兹克是否与死神相关,是否属于祂的后裔。
阿兹克吸了口雪茄,思考了十几秒钟,从左侧袖口内解下了一件饰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古旧的铜哨,上面有许多让它充满神秘韵味的奇特花纹。
“这是我在贝克兰德醒来时,随身携带的一件物品,你只要吹动它,就能召唤出一个独属于我的信使。”阿兹克捏着那个铜哨,详细解释了一句。
那么多年过去了,这铜哨还能用?这属于神奇物品了吧?克莱恩既惊讶于此事,又欣喜于自己间接证明了阿兹克先生与死神存在一定关联。
看了克莱恩一眼,阿兹克将铜哨凑到嘴边,做起了示范。
他猛地鼓起两侧腮帮,狠狠吹了一下。
房间内没有任何声音响起,但克莱恩瞬间就感觉到了阴冷与冰凉。
他快速叩动左边牙齿,看见旁边的地板上有一根又一根的朦胧白骨被抛了出来,形成了诡异的喷泉。
几秒之后,起居室内多了一只虚幻的怪物。
它通体由白骨构成,眼窝内闪烁着漆黑的火焰,身高接近四米,正低头俯视着一米七五不到的克莱恩。
看见对方几乎快顶穿天花板,克莱恩茫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阿兹克先生,您的‘信使’会不会太夸张了?”
阿兹克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的想法,笑笑道:
“将信件给它之后,再吹一下铜哨,这样就能结束召唤,而它很快就可以将信送到我的手中,以隐秘的方式。”
说完之后,阿兹克手腕一抖,将那个古旧的铜哨扔向了对面。
克莱恩右手一探,准确抓住,只觉触感冰冷但柔和。
感谢“小丑”魔药……他默默松了口气,擦干净哨口,狠狠吹了一下。
无声无息间,那个巨大的信使崩解成了一根根朦胧白骨,钻入了地板。
…………
塔索克河贯穿贝克兰德,在这里留下众多的码头。
阿尔杰威尔逊身穿风暴教会的牧师长袍,缓步走下了客轮。
他看见码头上人来人往,数不清的搬运工正在挥洒汗水,景象热烈而喧嚣。
“久违了,贝克兰德。”阿尔杰无声自语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