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一群下山“寻欢作乐”的青龙寨弟兄,连夜离开花楼,七扭八拐在一片民巷狭窄的胡同里转磨,不知何时忽然无声无息,销声匿迹了。
一路悄悄跟过来盯人的钱喜等人,握着主子特意给的仙家神奇望远镜,都能把人跟丢了。
气得四五个人,骑在墙头上,恨不得一个倒栽葱直接戳地上。
“钱头儿,怎么办?要不靠近点搜搜?”
钱喜举着望远镜,寻么了半天,看不见踪影,听见手下提议直接否了。
“不行,这地儿肯定是他们进出萸城的老巢,不能冒失。一旦暴露踪迹,坏了主子大事。”
“那咱这地儿留俩人守着?”
“行,留俩人。其他人跟我走。”
一团乌云飘来,遮住了天上明月,夜色越发黑沉。
花楼,一间不起眼的绣房。
云岚安静地任由余娘子给她手腕上药,被绳索勒的通红的手腕,看着就让人心疼。
“云岚,不是姐姐劝你,实在是留在万里春这鳖货身边,太危险了!你瞅瞅这,干得叫什么人事?这次他拿绳捆你,下次为了自己把刀架你脖子上,你说你真要出个好歹,我怎么跟你死去的爹娘交代。”
余娘子收起药瓶,劝道:“我看,就趁这次,就说你受了惊吓,我跟花姐说一声,带你去卢大夫那里看病,等萸城里外这股邪风过去,你再回来,到时,是留是走,大当家的都会帮你,别执拗。”
云岚抬起手腕,轻轻吹了吃上面发凉的药膏,抬眸轻声问道:“姐姐,这是什么药膏,好生舒服。”
余娘子回头瞪她:“合着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云岚温柔一笑,道:“听进去了。”
“一说你就听进去了,就是不做。”余娘子放好药,又端来笔墨纸砚,坐回到她身边。
云岚捏起磨条,在滴了水的砚台上磨墨。
余娘子铺好信笺,提笔问道:“写什么?”
云岚沉吟少许,磨墨道:“万里春接了京里的脏活,但是中间出了纰漏,京里来人催货,万里春迟迟不发,我怀疑那批货许是出了问题,所以他才推托。”
余娘子问:“万里春私吞了?”
云岚摇了摇头,“不像。他这次来,话少,烦闷,好像很烦躁。”
“青龙寨一直想劫了过山的队伍,田家回来的人也被他手下扣了。”
云岚点头,“嗯,但那命令好像不是他下的。”
“青龙寨里面不合?”
“不清楚,就知道山里来了另一拨人好像。”
余娘子低头,简明扼要写上消息,云岚一边磨墨,一边嘀咕,“余姐姐,我最近心口总是跳,也没什么道理,就总感觉要出事。”
余娘子抬头看她,“手腕给我。”
不一会,收回手,宽慰道:“身体并无太大问题,可能是有什么事触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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