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帽子扣的太大,给江父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接。
沉默良久后,他勉强陪出笑脸对厉北城说:“魏王殿下误会了,实在是小女过于顽劣,所以小官才略略管教一番。”
“管教?”厉北城冷笑一声,“江大人这些话,留着给那位说吧。”
江父脸色一白,他急急往前走了两步:“这点小事,还是别麻烦陛下了,免得扰了圣听。”
厉北城转头看向江清雅:“还不快过来?”
“马上。”江清雅回了一句后,俯身要去拉江婉婉。
江婉婉哭着往后退去。
林芸意冲到江婉婉面前将她护在身后:“清雅,无论如何你妹妹是无辜的,我求求你别伤害她,要杀要剐都冲着我来。”
说完,她突然对着江清雅跪了下去,开始磕头:“清雅,我知道你怨恨你父亲让你流落在外,可是这十年江家从没有一日放弃过找你,我和你父亲每天都在盼着你回来。”
“求你放过婉婉,求你放过锦城,求你不要再为难你父亲……”
碰碰的磕头声,在静寂的前厅,显得及为刺耳。
很快林芸意额头涌出血珠。
本朝以孝治天下,林芸意再不够格,如今也是江清雅名义上的母亲。
母跪女,江清雅若还执意要带走江婉婉,怕是前脚刚离开江家,后脚衙门就来找她问责。
“清雅,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消气?难道要为父用命陪葬,你才能开心吗?”江父也跟着加入进来,他面容哀切,两行老泪滑落,俨然一副纵女无度的老父亲形象。
“父亲和小姨这是什么意思?”江清雅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尘,在直起身的那刻,隐去了眼中的阴霾,笑着问道,“我不过是想要将妹妹从地上拉起来,你们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林芸意和江父愣住。
江清雅抬头看了眼天色:“时候不早了,今日我和魏王还有事,就不留饭了。”
“等日后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聚一聚。”
“栖月。”江清雅吩咐道,“将剩余嫁妆带上,我们走吧。”
说完,她不再逗留直接转身往厉北城的方向走去。
——
马车上
厉北城坐在主位,江清雅坐在左侧。
车内一片静寂。
江清雅在脑海中疯狂回想方才场景中所有人的反应。
从目前的情况而言,基本可以断定原主的母亲是死于谋杀而非流寇。
至于凶手到底是江父、林芸意,或者另有其人目前还没有定论。
看江婉婉的表现,江清雅总觉得对方一定知道些什么。
所以她才想要将其带走,严加拷问。
但可惜在江父他们的保护之下,未能成功。
不过没关系,依照她对江婉婉的了解,她如今恨毒了自己,一定会想办法再动手。
她只要耐心等待,江婉婉总会自己送上门……
“呼——”江清雅松了松脊背,还是感觉自己的力量于这个封建王朝而言,还是太弱了。
最后那一幕,若是厉北城没有出现,就算她侥幸逃脱,怕也难以全须全尾。
思及此,江清雅看向厉北城:“厉北城,今天……”
她刚开口,就看到厉北城早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
浓密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打下了一道淡淡的阴影,平日里让人望之生畏的面容,在此刻少了几分冷峻,江清雅盯着对方殷红色的薄唇,竟不自觉想到刚刚穿来时那柔软的触感。
“江清雅。”厉北城突然睁开了眼,“你要做什么?”
“啊?”江清雅被吓了一跳,有些慌张的挪开眼,“我没想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