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微微一愣，可是看上官婉儿的神态，明显是故意说笑。

“大秦的首辅，我暂时还不准备更换，李斯现在做的不错。他如今在整个天界统一文字，度量衡，这个时候我是不会变动的。”

陆羽明知上官婉儿在说笑，还是清清楚楚地说出来。

“我无意于官场，只想云游四方，看一些从前没有去过的地方……”

上官婉儿说到这里，神态忽然变得有些落寞。

从行宫的凉亭望去，能够看见整个上京的景象，此刻在大秦入主楚界之后，这里已经被建造成一座庞然巨城。

各地的修士，都被悉数送入到这座巨城内，八亿人口，对于一些凡人国度来说算得上是天文数字，但是放在庞大的楚界中，就算不得什么了。

废墟之上，重新建立了一座新城，楚皇朝已经成为历史，如今是大秦的时代。

然而在这万家灯火之中，却没有一盏，属于她上官婉儿。

甚至这名字，也是一个谎言。

陆羽默默不语，他并没有主动邀请上官婉儿前往咸阳，现在的上官婉儿，并没有纪沉鱼的记忆。

这可以称得上是她的另一世，不应该被人摆布，她有资格选择自己的人生。

“和我说说纪沉鱼的事情吧。”

上官婉儿忽然说道。

黑暗笼罩在陆羽的身上，陆羽很清楚，上官婉儿实际上也对纪沉鱼的身份十分好奇，这段时间一直在按照调查。

只是，天界浩瀚，可又有谁记得昔日下界，那个平凡的姑娘呢？

“我和她，是在下界，一个叫白鹿书院的地方相识……”陆羽缓缓说道，脑海中的记忆，也不由得开始重新浮现出来。

纪沉鱼那时在白鹿书院，便小有名气，后来陆羽进入白鹿书院修行，两人因缘际会，相互结识。

她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姑娘，原本出身豪门，应该锦衣玉食，可惜一次意外，导致家族被灭门，自己也也落魄于南荒，同时日夜遭受着梦魇的侵蚀。

陆羽最见不得这样的场景，他出手相助，此后两人聚少离多，最终在中土凌霄宗相见。

在陆羽的心里，始终可怜这个年轻的姑娘，默默相助，却没有想到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难以泯灭的感情。

外人接近纪沉鱼，往往只是看中她的容貌，可唯有陆羽，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她。

无论是屡次击杀魔族，还是驱散纪沉鱼脑海当中的梦魇，陆羽便仿佛一座坚固的靠山，始终保护在纪沉鱼的身边。

就连陆羽都没有觉察到，纪沉鱼的内心，早就暗生情愫。

通天大比的比斗场上，那是陆羽至今无法泯灭的记忆，也就是在那里，这个可怜的姑娘丢掉了自己的残魂。

她的最后一缕残魂，因为是阴姹之体的缘故，被无数人看中，最终被许归宗夺走。

如今看来，这一缕阴姹之体的魂魄，同样也是沈玲珑献祭的重要一环。

否则，许归宗根本不会跑到那个下界，去抓一个女孩的魂魄离开。

沈玲珑，在很早之前，便已经开始布局了。

若不是陆羽突然崛起，以及整个天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只怕沈玲珑献祭的对象，就会放在大虞天朝之上。

此刻，陆羽的脑海中，依旧不断浮现出纪沉鱼的身影。

最后那一瞬间，纪沉鱼替陆羽，挡下了那道致命的一击，却不想这一次便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