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晏脸色立马黯然下来，整个人像是失了彩似的，神情恹恹。</p>

季云苏皱了几秒眉，终于还是妥协了。</p>

“算了，你上去吃早饭吧。”</p>

他有家庭医生，大不了给程兆打个电话，应该会安排好。</p>

庄晏脸上的色彩又重新回来，跟着她往小区里走。</p>

......</p>

季云苏下来也不过二十来分钟，可一进门，母亲就欢喜地告诉她有了五十多份订单。</p>

因为开了预定功能，所以可以提前订餐。</p>

眼下才九点半，这些上班族们就已经在考虑中午吃什么了？</p>

季云苏暗暗惊讶，但这数字是她没料到的，故而很是开心，连带着对身后人的那份别扭感也没了。</p>

陶桂红话说完，也看到站在她身后的人，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笑呵呵的，像是每天都在见面似的熟络自然。</p>

“吃早饭没？没吃快来吃早饭。今天我蒸的酱肉包，打的核桃花生奶。”</p>

季云苏见母亲没有多问什么，甚至看不出有好奇惊讶的表情，心里的不自在才终于消散下去。</p>

她就怕被母亲追问。</p>

吃饭的过程中，笔记本上时不时传来订单消息提示，打印机也吐出了长长一串订单纸。</p>

陶桂红将炒好的一锅番茄炒蛋倒进保温铝盆里，笑得合不拢嘴，“现在是方便，吃饭只需要手机上点，就能按时送到。现在的年轻人，恐怕大多数都吃外卖哦。”</p>

“差不多。要上班，要通勤，很多人根本没时间精力去做饭。”</p>

她以前也几乎是外卖续命，为了母亲的医药费，她刚毕业那一年，几乎天天都是十点后才下班，拼了命地接委托打官司，无论什么官司都接，只要有法律咨询，哪怕是深更半夜她也能爬起来去见客户。</p>

她已经很久，准确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轻松过。</p>

拼命学习，拼命工作，拼命生活，哪怕大多数人眼里最轻松的大学，她也过得像高三备考似的紧张和繁忙。</p>

她忙碌惯了，一部分是受母亲影响，记忆里，母亲总是起早贪黑地劳作，好像从来没有休息的时候。</p>

她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一旦休息下来，反而会心慌不安。</p>

所以这样的她，怎么可能安心做个家庭主妇。</p>

在法庭上，她和他是对立立场；</p>

在法律上，她若和他保持特殊关系，就不能在同省担任代理律师。</p>

去其他省份重新开始，这对她而言，同样不是轻易能做的决定。</p>

更何况，就算她甘愿牺牲，到时候也是异地，只要他在位，她在职，这种情况就会持续到两人各自退休。</p>

这根本不可能。</p>

季云苏默默啃着包子，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想到了很远很远，更没注意到自己的脸色，已经颓然看不到一丝希望。</p>

她不想、也没有资格要求他放弃他自己的前途，也不甘心放弃自己的未来。</p>

两个人没有希望可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