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电话被自动挂断，她依旧没有等到那个人。</p>

这一刻，季云苏仿佛从无间深渊的怨鬼池里捞出来，也变成了怨鬼，对庄晏，对家政妇，对所有一切，都恨到极点。</p>

她又给护工打电话。</p>

护工接得极快，虽然声音很慌，但话里还是宽慰，“李医生来了，正在抢救。”</p>

季云苏倏地收起所有的情绪，屏住呼吸，死死咬着唇安静听着，像是生怕打扰了电话那头的人。</p>

可很快里面的声音就乱了，车轮声，叫让声，还有那条越来越快的心电仪声。</p>

直到一声仪器的长鸣，一根针似的刺进季云苏的耳膜。</p>

她心脏猛地一抽，像是被高压电击中，有那么瞬间的骤停。</p>

濒死之感。</p>

季云苏举着手机，两眼空洞呆滞，喃喃问：“我妈妈是不是没了？我妈妈是不是没了？”</p>

护工哽咽着没说话，电话里依旧是抢救的嘈杂声。</p>

“150焦，放。”</p>

“200焦，放。”</p>

季云苏失焦的双眼渐渐聚拢，她举着手机，开始疯狂砸门。</p>

......</p>

帝国律所，庄晏盯着那通未接来电，自嘲笑，他竟连接电话的勇气都没有。</p>

他不想听她执意要走，不想听她说两人再无关系。</p>

是，他后悔了，他不想就这么放手。</p>

电话铃倏地一响，界面上弹出程兆的来电显示。</p>

庄晏表情一敛，接了电话，“什么事？”</p>

“老板，陶桂红新器官排斥反应，正在抢救。”</p>

庄晏猛地起身，惊愕到刹那站不稳。</p>

她那通电话...</p>

他冲出办公室。</p>

......</p>

家政妇一进门就听到巨大的房门撞击声，赶紧跑过去。</p>

开门一看，她慌神了。</p>

“季律师，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好好说，你别着急。”</p>

季云苏掐住她的胳膊，眼神刀子似的，“送我去盛华医院，快点。”</p>

家政妇顾不得疼，立马给庄晏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对面的人就直接道：“我马上到家。”</p>

家政妇不明所以，但明显能看出季云苏那眼神仿佛能吃了她一般，她只能缓声安慰，“庄律师马上就回来，他开车快，他会送你过去。”</p>

二十分钟后，庄晏冲进家门，抱起季云苏就走。</p>

季云苏死死剜着他。</p>

庄晏心里揪着，直视着她那憎恶的眼神。</p>

“人已经抢救过来，别急，我送你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