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分明晴空万里，高挂的月亮却黯淡无光，仿佛被什么东西完全遮盖，九州陷入了浓郁的黑暗一般。</p>

鬼母居高临下的道：“瑶光君，别挣扎了，你还是速速做决定吧。”</p>

阴风阵阵，刺骨的冷。</p>

顾修缘跪在一大片血泊里，发丝粘着血垂落至地，口中满是血腥味。</p>

他闭上双眼，脑海中忽地映出小雅的笑颜。</p>

她梳着清淑端丽的发髻，一袭温柔动人的月白襦裙，眉目间总是那么温和恬淡，安静乖巧。</p>

——“我说过很多次了。”</p>

——“嗯？”</p>

——“我是不会离开大师兄的！一步都不会。”</p>

彼时，长剑刺入心口，随着他颤抖的手揭开被他刺死的少女的面具，撕心裂肺的吼声震动九霄。</p>

他清晰的记得惨死在自己剑下的无辜百姓和修士，凄厉的惨叫声漫天遍野，他亲手毁了自己曾竭尽全力守护的苍生。</p>

他所过之处，化作一片废墟，火海在天际燃烧。</p>

——“顾修缘，你不得好死！”</p>

——“顾修缘，你看到了吗，你拼上性命所保护之人，你所爱之人，终将会死在你染满鲜血的剑上！”</p>

——“你只是个杀戮者，又谈何救世！”</p>

——“现在，你和我们同样罪孽深重。”</p>

那种熟悉的痛楚再次涌上心头，绝望，无助。</p>

他的道袍里，还覆盖着一道深深的疤痕。</p>

那是他毕生的罪孽！</p>

后来，哪怕他已经功德无量，可他从未认为自己是大慈大悲的圣人，他只是在赎罪罢了。</p>

他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p>

鬼母手中的香已经焚烧接近尾端，“如何，还不做决定么。”</p>

顾修缘垂着首，眉睫之下一层阴影，他低声道。</p>

“我都要。”</p>

鬼母一惊，蓦然间微风飒起，他的长发如灵蛇般烈烈飞舞，数万古剑斩断了顾修缘身上的咒术。</p>

与此同时，他手持七星剑，步罡踏斗俊美如莲，踏着白光直冲云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