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那位名满元洲的剑圣,在确定母亲不会有危险之后,唐罗便只剩下了纠结。
而纠结的原因,便是那位素未谋面,却印象极深的外公。
他是家中长子,记得初生那几年,府中并不算富裕,喜爱炫耀的母亲徐姝惠在那时候统管着府中经济,却与现在大手大脚的花销不同。
那时候她经常抱着自己盘账,口中絮絮叨叨着如何分配能将父亲喂饱的同时还能留下进项,毕竟双力量血脉的武者,实在是太能吃了。
后来府中情况越来越好,需要算计的时候也越来越少,所以母亲时不时会抱着自己说起元洲的往事。
或许对那位骄傲的剑圣来说,徐姝惠只是她一个不成器的女儿,但对母亲来讲,外公就是她心中最大的英雄。
所以母亲给他说的故事,就是那位名满元洲的剑圣如何用手中长剑,压得当代武者无颜色的故事。
犹记得那时突破蜕凡,母亲抱着自己说,想带他回元洲见见外公,让他知道自己有了个了不起的孙儿。
其实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唐罗觉得外公虽然是个不凡的剑者,但根本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更谈不上好爸爸,但母亲徐姝惠始终倔强地认为外公是天下最好的父亲。
而这位跟从内心的指引,选定内心的幸福,抛弃元洲徐氏小姐的身份那么勇敢的徐小姐。
唯一觉得愧疚的事,就是没有在外公面前穿上嫁衣。
唐罗心中十分确定,母亲徐姝惠肯定是已经先碰上了外公,并且被惩戒了,但以母亲对外公的孺慕之情,可能这种惩戒她也会当成爱护吧。
这种盲目的孝道真的让唐罗有些头疼,所以他迫切的想从徐老赢口中知道,外公的惩戒会到什么程度,会持续多长时间。
徐老赢又是一通沉思,抬起头时却是满脸迷茫:“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虽然祖父一直对姑姑的不告而别耿耿于怀,甚至很多次都说就当没有这个女儿,但每年在祖宅过年时管家都会在父亲内桌多安排一副碗筷。人说父子没有隔夜仇,我想,父女应该也一样吧,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祖父应该也是很思念姑姑才对,即便要责罚,也就是小惩大诫吧。”
虽然徐老赢说的轻巧,但唐罗并没有完全相信,从他从小听到的故事中可以发现,自己母亲之所以不受待见,不光因为她是女儿身,还有她对武道可有可无的态度,若不是天资高绝,她也难以成为侠女一般的人物被元洲公子追捧。
但那些公子却不知道,母亲会有这身修为,可不是因为她自己奋发,而是被外公逼着练出来的,甚至曾经母亲提过,说是外公曾经想过将她培养成大宗师,让天下人看看他的手段。
这个野望随着母亲随着父亲私奔而不了了之,时隔二十年再见,若是外公发现母亲修为几乎停滞,他可不觉得那位嗜武为狂的剑圣会就这么算了。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唐罗担忧道:“求你一件事。请你修书一封中赢城,询问舅舅母亲此时状况,北山的信件内容全是一些喜报,我怕母亲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