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她下意识觉得,不会与小吉子有太多交集,所以不必费劲纠正其误会,而已。
“小叔、婶婶曾经劝过我,毕竟是亲生父亲,他已经改了,应该原谅他,至少对他好一些…可我觉得,偶尔给他吃点饭,都已经太多了。”
柳翠已经死了,就算肉体依然活着,就算是同一个灵魂的另一世记忆在这个世界苏醒,那个单纯的少女也不存在了。
如今灵魂的形状是,痛恨酒,痛恨父母,不愿和解的柳如思。
若说,秦烈做过什么事,是她不喜欢的,那就是这个了,他偷偷帮助渣爹的事她知道,虽然装作不知道,但不喜欢。
轻叹一口气,她抬手抱了抱褚时钰。
……
亥时。
寻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百姓家已经准备就寝了。
皇宫的御书房内却还是灯火通明。
皇帝坐于偌大的华贵书案前,桌面尽是层层叠叠的奏折。
“陛下…端王求见。”徐进小声禀告。
皇帝微顿,停下手中朱笔。
原本他预计,按照褚时钰桀骜不驯的性子,这大闹一通,应该很快就会闯出宫去,没给他个好的台阶,是不会服软的。
然而到晚间都未得到侍卫的通报…褚时钰如今是越发的阴晴不定,让他都难以预测了,但这不是长进!而是被情爱冲昏头脑的愚蠢!
蠢人往往才更难预料,因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干什么!
“他这一下午做了何事?”
皇帝并没有那么多精力放在一个儿子身上,即便褚时钰可能掌控了缅吁,很出乎他的预料,也只是吩咐了手下的耳目,尽快打探一下缅吁的情况。
徐进照例,像报流水账一样,把行踪一五一十的告知。
“……在云萱殿用了晚膳,而后就前来求见陛下。”
跟那寡妇在太监的住所呆了许久?真是越来越荒谬了!
闭眼掩住情绪,皇帝淡声道:“传他进来。”
“是…”
不多时,有力的脚步走进御书房。
褚时钰在一丈外停步,拱手作揖道:“儿臣参见父皇。”
安静。
皇帝漠然看着年轻健壮的儿子,一言不发,也不叫起身。
而褚时钰维持了几息行礼姿态,就不等吩咐了,径自直起身开口:“父皇,儿臣来…”
“跪下。”皇帝冷声道。
褚时钰一愣,自封王得到恩许以来,他就没行过跪礼了…
“怎么?跪朕不得?”
犹豫了一瞬,褚时钰才掀起下摆,有些生疏的跪下。
而他跪下后,皇帝直接置之不理,拿起朱笔继续批阅奏折。
一旁的徐进悄眼看着,知道这是端王被罚跪了…
但徐进一直悬着的心反倒安稳了些,有意惩罚,那才说明在皇帝心里头还是重的。
而端王能老实跪着,说明也没有到无法无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