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齐齐行礼告退。
叶翎洗漱过后回头,见宋元宝正坐在软榻上翻看她从娘家带来的话本。
“你喜欢这个?”他扬了扬其中一本。
“也不是很喜欢,就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叶翎如实说。
因为市面上的话本子套路都差不多,看来看去也腻味了。
宋元宝说,“你要是真喜欢,我可以给你写。”
“那不行!”叶翎直接摇头。
“怎么不行?”
“你是新科状元,怎么能写这种没涵养的东西?”
宋元宝听着她“你你你”地叫,觉得别扭,“你刚说什么?”
叶翎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这些书都是给市井小民看的,你是新科状元,要写也是写国策谋略,怎么能碰这个?”
宋元宝就笑,眉梢微挑,“谁是新科状元?”
“你,你呀!”
“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
宋元宝搁下话本,托腮看着她,“我是谁?”
“你,你是,你是……”反应过来被他套路,叶翎一气之下不说了。
“乖,唤我一声相公。”宋元宝伸手,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
见叶翎喊不出口,他道:“咱俩都已经拜堂成亲了,就只差个夫妻之实,你该不会真要等那天才肯改口吧?”
“没有。”叶翎低声答,她也不是不改口,就是一时半会儿不习惯。
“那就唤一声来我听听。”
叶翎咬了咬唇角,声音细弱,“相公。”
“大点儿声,没听到。”
“相公~”叶翎臊着脸,又唤了一声,抬头去看他,却见宋元宝脸色古怪,她一惊:“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宋元宝深吸口气,伸手将她推开,一把拉过香凝准备的新铺盖盖上。
叶翎满脸纳闷地看着他,“到底怎么了?”
宋元宝不看她,尽量将脸歪向一边,“夜太深了,你快睡,明儿还得早起,也不知爹娘能不能赶回来喝你的新妇茶。”
叶翎还是觉得他哪不对劲,“相公,你刚才为什么推开我,是不是我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宋元宝不知道怎么跟这傻丫头解释。
“可是我看你的样子,好像是起烧了。”叶翎跟着焦急,“我让香凝去给你请大夫。”
“不用请大夫。”宋元宝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让她给我准备一桶冷水,我去泡泡就好。”
“病了怎么能泡冷水?”叶翎还是觉得不妥,伸手碰了碰他滚烫的额头,“你要实在不愿意看大夫,我让香凝取些冰来,给你敷一敷。”又问:“冰窖在哪个位置?”
宋元宝真是百口莫辩,“我,我真没事儿,就是天气太热了,想泡冷水,你快让香凝准备,否则今天晚上我都没法儿睡了。”
叶翎只得应了一声“噢”,然后出去吩咐香凝。
冷水准备好的时候,宋元宝怕叶翎看出什么,从软榻上起来就逃也似的往净房跑,等脱了衣裳泡进浴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同时又犯愁。
国丧少说二十七日,这下真要命了!
他不是赵熙,做不到禁欲寡淡,在新婚妻子面前能克制到这份上,已经是极限。
泡完冷水澡回到房间,叶翎已经熬不住先睡了,百子帐落下,挡住了里面的情形,宋元宝很想看看她的睡颜,又怕刚才那样的情况重来一次,只得乖乖在软榻上躺下。
一夜无话至天明。
宋巍夫妻在宫里帮了一夜的忙,考虑到今早新妇要敬茶,就赶早回了宋府。
叶翎醒来的时候,宋元宝早就穿戴好了,软榻上的被褥也叠得整整齐齐放回衣橱。
见她掀开帐幔,宋元宝眼底含笑,“爹娘回来了,你快梳洗,我带你去前厅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