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笑的脸突然扭曲了起来，他笑着，声音让人听着牙酸，但是却一边笑着一边很有礼貌的鞠了一躬。

当然，这个动作里没有一丁点礼貌的成分，更多的……是嘲笑。

“哈哈哈哈……”

他应该是本想捂着嘴，可是狂笑声好像抑制不住一样，在嗓子眼里横冲直撞。

突然

“我说了！

别

来

烦

我

！”

他猛地就喊了起来，表情也扭曲的不成样子，脑袋往前抻着，还一边猛烈的晃动，像是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人吵架。吵的很凶的那种。紧接着陈笑再一次凶狠的用拳头砸向自己的脑袋，还好有头盔挡着，不过也打的自己一个踉跄。

面前的b级外勤组人员已经瘫倒在地上，正无比艰难的掏出止血凝胶，试图塞住胸前的弹孔。但是心脏破裂的伤势似乎并不是简单的填塞压迫就能解决的。

他很纳闷，这个c级的家伙为什么会开枪……他为什么像个精神病一样一直自言自语……还有，以自己的能力，怎么可能没有观察到他的动作。呃，回想起来，刚刚开枪的那个动作并不快，只是无比的自然了，就像是眼睛上下眨动，就像是胸膛随呼吸起伏，自然到他的脑子自动就忽略了这个行为。

“呃……嘿嘿嘿……你看，人类不但自私，而且多疑。”陈笑晃了晃脑袋继续说道：“你们的灵魂就像是一口腥臭恶心的大染缸，愤怒;烦躁;纠结;矛盾;失落;胆怯;绝望;高傲;憎恨厌恶;嫉妒;自卑;空虚;贪婪;自私……，在你们赖以生存的智慧的滋养之下，这些情绪变得无比的敏感而且强大，不论是什么事情，只要在你们的心灵世界里转上一圈，就会被染的一样的污秽不堪……就像这里一样。”

他慢悠悠的说着，双手随着语气的起伏在胸前挥动，像是在吟唱什么诗篇一样，显得优雅而又诡异，眼前的b级人员口中吐出大片的鲜血，喷溅在头盔的目镜上，模糊了所有的视线。他明显是想说什么，但是气息只能穿过血水，挤出越来越多的血沫子。

“好了好了，别这么激动，试着慢点呼吸，这样你可能就会多活一会，让自己的血呛死可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嘿嘿嘿，我说的对吧！”

陈笑点着脚走到对方身旁：“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你得把事情分清楚，我确实是想杀掉你，这是我的不对，我承认这一点……嘿嘿……但是最终导致你变成这个样子的，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自己开枪毁掉了所有的探测器，包括我的，你的自大，你的猜疑，你的自私，这才是造就了你死亡的关键，而我只是顺着这阵风，轻描淡写的开了一枪，所以你也必须要承认这一点，这样才能像个坚强的孩子……哦，对了，说起来，你刚刚和队友商量过这些事吧……那么，他们会怎么样呢？会不会也在心里自己吓唬自己，最终击碎了那些探测器……嘿嘿，真是有趣啊。”

陈笑慢条斯理的叨咕着，同时也在倾听着脚下那人痛苦的唔噜声，渐渐的，那人开始抽搐，血水已经在头盔中积攒成一摊，黏糊糊的侵泡着他的头发，从耳朵里流进去，不断撞击着耳膜，陈笑开心的咧着嘴，欣赏着，愉悦着，享受着。

笑着。

……

……